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千药做了错事,必须要接受惩罚,这是毋庸置疑的,无论谁也改变不。
君子有所为,有所必为。他自认为人师长,绝不可以寻私情,包庇于自己的徒弟。
他深知这是有违道义,更有为本心的。
最终狠下心来。
“我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生气,也并不是因为你骗了我生气,也没有怪过你,交付生命是花打入为师体内内。”
宫玄终于肯开口,千药瞬间止住了哭泣,仰头仔细听。
心里的死灰瞬间复燃,宫玄这样说,莫非并没有要不理自己的意思。
她可以接受一切惩罚,却唯独接受不了空选,不要自己。
但事与愿违。
宫玄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我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你想要控制为师的这个行为,是因为你阴奉阳违,在为师面前一套,背过为师,又是另一个套,还是因为你欺软怕硬,是非不分,肆意残害他人性命。那只鸟妖修炼成人形已是不,与你不过是萍水相逢,你却自作主张害他性命,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我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想要辩驳的吗?”
宫玄生性冷,很少能够连着说两句话以上,但此时却一脸说了这一大串,不仅是千药,连他自己也为之一惊。
话音刚落,要去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做了他的一只脚,力道之大,竟让他止不住轻轻颤抖。
他想要抽离,稍一用力,能将签要纤瘦的身躯轻轻带起,如此一来,就又狠不下心了。
试了无数次,每一次都在快要抽离的时候放弃。
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面对自己的第一个徒弟,还是狠不下心来。对于这样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他第一次产生了厌弃的情绪。
自己何时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
脚下的千药还在苦苦为自己开脱。
“师尊,师尊,弟子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
宫玄能感受到她的害怕,第一次被人这样在意,不动容那是假的。
为了这一丝丝温存,要用尽最大的努力来抑制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想,强迫自己舍弃。
他终是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来,很快,便化作星星点点的金光散开,刚散开,心似乎也跟着硬了几分,几乎是决绝道:“你所犯之错,我刚才已经说说与你听,犯了错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这是毋庸置疑的。”
该来的还是要来,千药只觉得心脏被人猛抽了几下,如何也平复不下来,砰砰直跳。
因为太过害怕和紧张,说话都变得语无伦。
“师尊,我,我……”
不知我的多少下,太子可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一个劲儿的说我错了。
宫玄害怕再呆下去,他必须立刻说完,否则再多待一秒,再多听一句“我错了”,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有违道义和自己本心的事情。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我教不了你,你走吧!”
他快说完,紧接着甩袖离去。
这次用尽了十足的力气,无论要怎么拉扯,依然无法将他抓牢。
等她恢复神志,抬起头,只能看见空玄离去的背影。
白色衣摆随风飘扬,她看着最后一抹白色消失在转角。
空落落的感觉瞬间将她包裹,眼前空落落的,心里空落落的,整个世界都空落落的。
大的恐惧感油然而生,难以抑制的蔓延至四肢白骇。
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整个世界都仿佛崩塌了,世间万物都失去了色彩,大脑也变得空虚麻木,去了思考的能力。
紧接着,感觉浑身瞬间凝固,就被丢进了世界极寒之,瞬夕之间没了温度。
不知愣了多久,她才反应过来。
宫玄离开了,彻底的离开了。
师尊不要自己了,再也不要了。
是事实是刚刚才生的事实,不是梦,不是假的,是真实存在,她恍惚在梦境与现实之间,最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极度害怕,却又极度坦然。
仿佛瞒了很久的秘密,突然间宣之于众,石头瞬间落下,没了当初的谨慎和小心翼翼。
放松的同时,是从未有过的恐惧。
钻心的恐惧,让她失了神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宫玄是她的,绝对不可以不要自己。
她去把宫玄绑起来,对,绑起来,让他把刚才那些话全部收回去,然后说“他永远不会离开自己,永远不会抛下自己,永远会和自己在一起”。要说很多很多遍,每都要说很多遍,如果他不愿意说,就把她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