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母亲的原因,以前胆子很小的韩鹰早就生了巨大的转变,变得无所畏惧,啥都无所叼谓。
山魈这种东西对韩鹰来说,其恐惧感远远不及对母亲的割舍感,后者才是亲身感受的剧痛。
“都别吵了,还睡不睡了?”
“都是大男人,哪有这么娘们儿磨叽的啊!”
因此当他看到室友们因为谁去开关门灯而起争执时,多数时候总会自主翻身下床,把一切都处理完后,还能顺势上个厕所冲完水再躺回来。
蒙着被子不语,重哈一口气,依旧能闻见晚上吃的韭菜炒蛋的味道。
。。。。。。
平淡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韩鹰顺利度过了在大一学习的半年,趁寒假时坐着绿皮火车欢快回到了家。
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高兴,明明对他来说,放假远比在学校时要辛苦得多。
韩鹰看到父亲暗藏银丝的头,天天都了狠似的去工地帮着干活儿,以主力的姿态抵掉老爸日渐消瘦的身体。
结果不拿起还真不知道,一块砖到底能压弯多少人生活的脊梁。
“鹰儿啊,你那里吃的,比得上爸做的这些吗?”
有次面对面吃饭时,父亲呵呵笑着放下筷子,就问了这个问题。
“爸,我吃过的饭很多,但大抵只吃过三种。”韩鹰端着碗埋头扒饭,含糊说道。
“什么?说来我听听。”
“一种是妈做的,一种是你做的,没有能比得上的。不过还有一种吃下去不知什么味道的。”
父亲闻言先是脸色微变,随后缓和下来问道“什么叫不知什么味道?是学校饭菜做得不干净吗?”
韩鹰放下碗筷,用手背粗鲁地擦了擦嘴,看着父亲。
“不是,是能让我觉得就是在安心吃饭的,现在只有爸做的可以。别的,什么都无所谓,也都没有味。真的。”
他面色是那么的认真,没有半分假的意思。
哪知父亲听了后,布满皱纹的黑脸上甚至都没什么表情,只继续呵呵一笑,“鹰儿啊,你是不是想要把老爸搬过去当御厨啊?啊?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又光着膀子站起身,看样子是准备去外面吹吹小凉风。
“行了哎,你歇会儿把碗刷了,明天又得去买瓶新洗洁精,小瓶的真不耐用。”
“小心那钢丝刷,我换新的了啊。”
父亲仍旧摇头笑个不停,一只手推开挂着雨衣的门,扯过旁边衣架上泛黄的积臭白汗衫就走了出去。
屋内霎时间只剩下韩鹰一人。
这时,头顶黄灯光下扑腾闪过小虫聚拢的黑影,不一会儿就掉下来一只,刚好落在他啃过的排骨堆里,细弱的小黑脚还到处乱动。
韩鹰凝视片刻,一指果断将其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