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驿站干巴巴的等待了五天的司徒眠,已经彻底消磨掉了自己仅剩的最后的一点点耐心。
要说在这之前,那时的司徒家还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贾世家。
那时司徒家的这些商队行商之时,途经一些要地想要求见一下当地的主政官员,也是免不了要等上一些时日的。
就算是司徒眠自己,早年间行商的时候,也都是需要花费重金,又要等上许久才能得见这些高高在上的大官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可跟当时是完全的不一样了。
就算是司徒眠乔装改扮,隐姓埋名又男扮女装,但是她也是命她麾下的小厮带着司徒家的名帖前去奉天府找过王景隆的。
要知道,这司徒家的身份,现在可早已不是简简单单的商贾世家这么简单了。
且不说司徒家家主司徒景程和二公子司徒景德,现如今都是云州集团内部炙手可热的人物。
就说她司徒眠自己,那可是云州镇北侯许少杰三位夫人之一。
就司徒家现在的身份地位,若是不提及原本属于四大家族的东方世家,说他司徒家是许少杰麾下,云州集团内部屈一指的大家族那也是不足为过的。
就是这样的一个声名赫赫的大家族,竟然被王景隆这样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文官如此轻视,这样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司徒眠十分的恼火。
就算是在金城,哪怕官职地位再高的人,见到自己也得毕恭毕敬的称呼上一声眠夫人。
这个王景隆,区区一个奉天城主事,就敢如此这么轻视自己,这令司徒眠深感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哼,我受够了,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奉天城主事,竟敢如此轻待我等,真真是岂有此理。”
在经过了漫长且无聊的等待之后,司徒眠的耐心终于还是被消耗殆尽了。
“不等了,咱们即刻启程,我就不相信没有他王景隆的协助,怎么出不了北疆城,过不了高句丽腹地!”
原本,司徒眠便借着司徒家商队的名义,与王景隆达成合作。
王景隆以云州奉天城主事的身份,帮助司徒家这支并不是常驻商队的队伍从北疆城离开云州,经过高句丽腹地直达新罗和百济。
毕竟,商队都是有固定的周期和线路的,没有任何一支商队可以临时更改线路和人数以及货品。
不管是哪一些情况生了变化,都要第一时间向所在地的官府上报,以备查验。
这也是为了防止商队线路混乱,方便管理和统筹,同时也是为了可以更好的协调,保护商队的经商安全。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这样对商队严格的管理,也能够有效的预防有些宵小之辈冒充商队,秘密的潜入云州集团的地盘,行一些不轨之事。
如今,司徒家的这条线路,原本跟官府上报的就是前往高句丽行商,毕竟是为了拓展新罗和百济的商路,而新罗和百济原本就不是行商路线上的目的地。
这样,人数,货品以及线路都与原本官府报备有所偏差的司徒眠,只能通过自己的大哥司徒景程,私下里联系到了王景隆。
而王景隆之所以会同意与司徒家合作,趟这一趟看上去似乎与他毫无关系的浑水,自然也是看中了这条商道打通之后的巨大利益链条。
王景隆虽然身为奉天城的内政主事,身份地位在奉天城内也可以说是十分的显赫,许少杰给他们这个级别的官员所下的俸禄和奖赏也并不吝啬。
更何况,这奉天城中还有不少巴结王景隆的商贾大户,平日里也没少给王景隆塞些零花的银钱。
讲道理,王景隆其实应该完全没有缺钱到需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瞒着许少杰帮助司徒家隐瞒商道。
这个问题,还是出在王景隆这个沉迷酒色的爱好上。
王景隆平日里自己本身的花销就不少,置办大宅子,养着一众的家丁仆从,出行讲究排场,整日与那些文人骚客饮酒吟诗作对,都需要钱。
然而最费钱的,还要属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温柔乡了。
不论是王景隆自己的俸银,还是别人送来的礼品,最终都会以各种形式流入到奉天城的勾栏瓦舍,以及打着小粉灯笼的小胡同里。
所以,为了维持这样巨大的开销,保持自己的体面和排场,王景隆便答应了司徒景程的合作意向。
只不过,王景隆也没想到,这司徒家商队带队的,竟然会是金城的眠夫人。
但凡他要是知道,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怠慢。
“小姐,派去奉天府的小厮回来了,说是王景隆终于出府了,商队的证明文书以及通关文牒,稍后便会差人送到馆驿来。。。。。。”
就在司徒眠已经命丫鬟收拾东西,准备出的时候,侍从前来禀报道。
“哼,这个无礼之徒终于舍得从府中出来了?”
“是啊小姐,可能也是不出来不行了,小厮回来禀报说,这王景隆几日没见已经瘦的脱了像了。。。。。。”
侍从说着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呸,好淫之徒。。。。。。。亏他还是个读书人,死了都不冤枉。。。。。。”
司徒眠虽然已经嫁人生子,也是一个不拘小节的洒脱之人,但是,她毕竟也是封建礼教下成长出来的女子。
如今听到这种话,心里明白什么意思,也难免觉得有些羞耻,轻声嗔骂了几声。
“不管了,我们已经耽误了太久的时间了,传令下去,所有人即刻启程,出城路上途经奉天府,咱们亲自去取。”
“是小姐,小的这就去安排。”
随着司徒眠的一声令下,商队便离开的驿馆,中途从王景隆的府上门口经过。
侍从下去叫门,门童前去通传,正巧赶上王景隆在前厅用餐,听见商队主管亲自上门了,也觉得自己不能太驳了司徒家的面子,便亲自带着文书和通关文牒出了门。
“王某近些时日公务缠身,耽搁了些时日,还望诸位莫要见怪,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