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俭稍稍思索,将虚拟电话拨给这几天一直与自己连线的智囊团窗口。
通话很快就连上了。
“我相信以我现在的状态,每一次通话应该都有人负责监听,我就不介绍详情了。我要问的是,我的家人是否安全。”
“他们很安全。”
“为了他们的安全,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对待吗?”
“有。”
“我要听实话。”
“动员优先级更低。”
李俭思考片刻,透过目视镜看到妖兽领调度士兵:“如果我说要安排他们去更安全的地方呢?”
“当然可以这么做,但我们有义务提醒您,当前,除了已经通过严格审查的人员,没有人知道您的家属生活在哪里。如果在当下转移人员,异常行为可能会被魔族和魔修现。”
“那就不需要转移了,请在目前情况保护好我的家人。”李俭明白。
以自己的“角色扮演”内容,想要从自己家人下手的狂徒,哪怕一万个人里只有一个,都得从门口排队到大厦外头。钱安聚居区安保部就算有通天的能为,也不可能在自己家人情报完全暴露的情况下安全守护到现在。
防患于未然的做法就是不透露居住地情报,此时自己再要求安保部将他们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安保部固然可以让他们不露面,但转移的动静势必会让潜藏在群众中的魔修意识到,安保部正在转移的是一条大鱼。
再往下可就不好说了。就算再怎么相信安保部的能力,凭空增加遇险几率也不是智者的举动。
“明白,请相信地方安保部的工作能力。”
“嗯,这是私事。公事方面,如果有卫戍部队额外动员的消息,请告知我,我要深入了解当前动员情况,以便在和其他领的会晤中不至于让它们起疑。”
“我会报告上级,请求许可。”
通话挂断,李俭调出动态更新的战略地图,与攻守同盟会场中留存的沙盘比对。
从时间线来看,魔族暴动生在和羊族的大战开始之后,且暴动并没有随着大战结束而结束。暴动是大战余波刺激出来的偶然事件的可能性比较大。
从空间上看,魔族暴动几乎是没有范围选择的。不论是在人族的视角,还是借助攻守同盟获得的情报,只要是能被大战余波覆盖到的地区,魔族的暴动都生了。出情报边界的地区可能也生了魔族暴动,这得纳入考量。
来自不同聚居区的魔族暴动情报也可以印证另一件事:生暴动的魔族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暴动起来,如果排除微乎其微的偶然性可能,那么这场暴动要么早有预谋,要么大战余波就是暴动的导火索。
这样的话,魔族暴动的行为猜测就得到两种证据支持。
将荒野中信器被破坏的事件点布置在地图上,按照时间顺序依次点亮。
不论是从钱安、春申,还是津门、上京,将聚居区出的信器破坏路径随时间排列,指向就相当明显——都向着灵山填充地块方向进。
简单的逻辑推理:在各地游荡的魔族受到联军与羊族的大战余波刺激,纷纷选择暴动。在初期暴动后,部分力量收到号召,向灵山填充地块集结,大概率是要和联军一决高下。魔族在各族领地潜藏,虽然不能和人类有什么友好交流,但耳濡目染,很可能知道荒野中有信器,才针对性地破坏。
只不过它们终究不是人类,对人类布置信器的认知不够充分,这才没能全部清除——也可能是它们要摆人类一道,故意没有全部清除,这就是千层饼内容了。
想到此处,李俭手指一动,重拨通话。
连一声振铃都没响,通话已经接通。
“魔族暴动集结的方向很可能就是灵山矿区。”
“我将传达您的猜测。”接听的声音波澜不惊。
“比我聪明的人多了去了,这么简单的猜测,应该有很多人想到了对吧?也就是说,默认我赞同解散联军也在计算之中?”李俭听对方回答得平淡,总觉得一切都在计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