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有望认真地思考了周纾的话后,顿时生出一丝野心来,她道:“那我不仅仅要养猪,我还要养牛、马、羊,我要成为养殖大户,让信州甚至是整个江南都知道我的大名!”
在这一瞬间,周纾仿佛看见了一个很强大,又能给人安全感的身影。等她缓过神来,面前又是祁有望这张稍显稚嫩的脸。
她提议道:“四郎若是闲着,不妨也利用一下家中的空地,种些家禽家畜爱吃的蔬菜果子,你倒是不必亲自耕种,多些去走走就好了。”
若她的推测没错的话,即使祁有望不动手,她的祥瑞也能福泽那些蔬果,而让她养的家畜吃了后,或许肉质也会跟她养的猪一样,与别人家的猪有明显的区别。
“好!”祁有望充分地展现了什么叫从善如流。
周纾与她说完事情便回去了,当然,祁三郎看上了陈见娇的事情她并没有忘记,想了想,她还是抽空去了弋阳龙山乡陈家一趟。
说是陈家,其实是周家的房子。
陈家因为没落后,祖宅都变卖了,一家老小都搬到了很小的农家宅院去住。陈氏不忍兄长一家住得如此寒酸,见周家在弋阳有座很小的别业,便说服了周员外借给陈家居住。
那别业是周员外很多年前置办的,当时的他为了打开抚州的市场,常常往返于两地,因舟车劳顿以及身子虚弱而感到不便,便在两地的中间买了座宅子,方便他落脚。
后来周家在信州立足,也无需他亲自跑到抚州去了,那弋阳的宅子便空了下来。
那宅子是一进的院落,但是也不小了,进门后是一个大庭院,左右各有两三间厢房,而北面的是厅堂与两间耳房。陈家四口住在这儿并不会显得逼仄,反而还显得空荡。
周员外虽然将这儿借给了陈家居住,但是并没有忘记这儿,故而每三个月便会让李管事来这儿一趟,看看陈治熊那混不吝的是否将这儿拆了。
陈治熊虽然对周员外的做法感到气愤,但是他还真的不敢将房子里的家什给卖了,因此周员外置办的家具物什都还在,只是因为用的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些生旧。
周纾到的时候,屋里正传来陈治熊骂骂咧咧的声音:“老子花那么多钱让你学琴棋书画就是为了能将你卖出个好价钱,你勾引不到富家哥儿,又不肯去瓦舍赚钱,你哪儿来的脸赖在家中?老子将你卖了做妾,左右还能得好些钱!”
虽然没听见陈见娇反驳的声音,但是周纾知道陈治熊是在骂陈见娇,她面色不虞,让人去拍门。陈治熊又骂道:“还不快去开门,要老子亲自去吗?生你个赔钱货有什么用?”
没一会儿,已经掉漆的木门咯吱一声便开了,陈见娇本来脸上没什么神色,但是看见周纾,先是一慌,随即又喜道:“阿姊你怎么来了?!”
听见陈见娇的话,陈治熊也是一阵心慌,然而他很快就告诉自己,他只是在教训自己的女儿罢了,何必担心被外甥女听见?于是就大摇大摆地上前来,笑道:“是燕娘啊,今日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让你舅母给你准备好吃的!”
周纾不咸不淡地跟他打了招呼,才道:“有些事到贵溪去,路过弋阳,便顺道来看看舅父舅母与娇娘。”
“到贵溪有什么事呀?难不成又要开茶园了?”陈治熊好奇地问。
他的问题逾矩了,但是周纾知道他的德性,没有多说,只是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敷衍了过去。
陈治熊撇撇嘴,又问周纾,陈自在在周家过得怎样,还旁敲侧击地暗示她,他的钱不多了,希望她这个当外甥女的能懂得孝敬他这个舅父。
周纾是知道自己的亲娘偶尔会救济一下他的,她与周员外都想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给他安排一份差事做。然而陈治熊自诩官户之后,不肯去做那等差事,便一直靠妹妹的救济以及妻子的嫁妆过日子。
他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花钱培养陈见娇的才艺,其实花的都不过是陈氏给的钱罢了。
周纾假装没听懂,陈治熊在她这儿讨不着好,只觉得无,聊了几句便以出去干活为由,躲出去了。
周纾问陈见娇:“舅父这是有活干?”
陈见娇叹气:“他哪有什么正儿八经的活,不过是偶尔替人抄下书,赚几个钱给自己买酒吃罢了。”
她娘的嫁妆都快花完了,家中的收入除了陈氏的救济外,便靠她们母女俩做些女红去换钱。
陈见娇又道:“这些事不提也罢,阿姊快与我说说,是真的路过弋阳的吗?”
周纾轻笑道:“瞒不过你,我是专程过来找你的。”
“阿姊找我有什么事呢?”陈见娇有些紧张,莫非是阿姊现她曾经觊觎祁四郎,所以来找她算账来了?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待祁三郎的?”
陈见娇一头雾水,但是她的脑子转的很快:“我是如何看待祁三郎的?阿姊你专程跑来问我这个问题,莫非是祁三郎做了什么与我有关的事情?”
周纾只好将祁三郎想求娶她,但是祁忱不给的事情大致地与她说了下。
陈见娇瞪大了双眼,脑子乱成了浆糊一样:“怎会这样,他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祁三郎先前还险些拆穿了她爱慕祁四郎的事情,而他们从头到尾也没有过多的往来,祁三郎怎么会想要求娶她呢!陈见娇实在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