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贾源的那荣国公,可是保着皇帝出生入死立下了汗马功劳,拼着性命方才换来的一个爵位,从而开启了后世子孙几代人的荣华富贵,爵位之来绝非容易。
而多保真给自己生的那个儿子古古出,如今还是襁褓中吃奶的娃娃,被皇帝老子金口一开,立马就给了个荣国公的爵封。
可见这样的爵位在外人看起来高不可攀,可在皇室宗族里面,实在也说算上如何值钱。
“也不知古古出的这个荣国公,每年的奉银该是多少,按照规格该当拥有多少护卫。我们爷儿俩的护卫总数加起来,没有两千总也得一千大几吧?再加上多保真的那些女护卫,凑够两千人应该没有问题了。
“一家三口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保护?这纯粹是一种身份的彰显,实际意义应该不大。这应该,也是后世教科书里说的封建社会固有糟粕之一端吧。
“阶级社会吗,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实属正常,本王我才不介意呢!”
在吴乞买的谕旨中,还委任给张梦阳一个新的差使,即由他担任大金国册封高丽国王钦差正使,李靖则降为副使,协助张梦阳完成一应册封事宜。
高丽曾经先后对大宋和大辽称臣纳贡,因此每有先君亡故、新君登基之事,皆派遣专使往大宋或大辽告哀并奏报新君即位,大宋和大辽也依例遣使吊祭并对新王予以册封。
高丽仁宗即位之初,本已受过大辽天祚皇帝的册封,只是此时大辽已为金国所灭,在高丽国在国相李资谦的主张之下,屡派使臣向金国表示臣服之意。
所以,吴乞买在和高丽理清了两国边界上的一些争端之后,便正式接受了高丽的称臣之请,并派出了李靖和拔离为正副使臣的使团队伍东来开京,对高丽国王履行册封之仪。
仁宗本来对外公对金称臣的主张颇为反感,认为金人不过是蛮夷之邦,而高丽向来号称小中华,在文物礼仪以及典章制度诸多方面,无不与中华一脉相承。
故而大辽虽亡而大宋尚在,高丽以堂堂小中华之尊,宁可向大宋称臣,而绝不能称臣于蛮夷之邦的金国。
当他在张梦阳等人的帮助之下扳倒外公之后,对外公掌权期间的人事、制度等遂多有改弦更张。
以他对金人之轻蔑,本来是极有可能拒绝称臣于金的,只是近段时间来与张梦阳的相处,使他觉得这位金国藩王无论人品还是学识,无论才干还是武功,在当今世上无人可比,也无人能及。
以一斑而窥全豹,可见金人之中必也人才济济,绝非是传言中只会征战厮杀的无知蛮夷。
所以,仁宗爱屋及乌,由于张梦阳的原因而对金人印象大为改观,对金人的文治武功从里到外地佩服,更加心甘情愿地拜服在大金国皇帝的脚下。
由于有以往宋辽两国册封新王的典仪可供参考,因此仁宗接受金人册封的典礼进行得按部就班,极其顺利。
张梦阳宣读金主诏书之时,仁宗离座跪听。及读罢接诏之后,仁宗拉着张梦阳的手,执意要他与自己同坐在御座之上,共同接受高丽群臣的朝贺。
张梦阳以不合礼仪为由表示拒绝,仁宗拉着他手诚恳地道:“此番若非得殿下仗义相助,只怕寡人此时仍还在重兴宅里为人所禁,哪里会有今日的这番风光无限?
“王位之能重回寡人手中,殿下居功至伟。
“寡人与殿下同受群臣膜拜,既是对众人昭告我二人的兄弟情谊,更是向全天下昭告大金和高丽君臣之盟,永为一体。诚请殿下务从大局考虑,莫再推辞了。”
张梦阳听罢之后,笑道:“殿下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咱们两人之所以同座受贺,彰显的主要是金、丽两国的邦交正常化,政治意义是大于实际意义的,对不对?”
仁宗感觉他的理解似是而非,但也看出了他对自己的要求不再坚拒,因此心中甚喜,拉着他的手,亲亲热热地沿着御道登上了丹墀的台阶,走进了气势恢宏的银銮殿,一左一右坐在了镶金嵌宝的御座上。
阶下和殿外的群臣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按着预先排练好的程序,对着宝座上的两人行了二跪六叩的大礼。
然后内臣赵毅宣读具安永代仁宗起草的诏书,无非是些“既蒙恩造,许备藩方,世世子孙,谨守臣节”一类的套话,以及“有渝此盟,神明是殛”等语。
读罢之后,群臣再次轰然称贺,一时间马屁如潮。
张梦阳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看他们一个个神态庄严,口径一致,也知道他们说的都是些事先排练好的奉承谄谀之词。
他喜滋滋地陪着仁宗一起坐在宝座之上,望着阶下群臣的舞拜山呼,霎时间仿佛自己已然登基做了皇帝一般,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麻仙姑换作男装,立于金人的使团队伍中,由阶下抬头仰望,见自己的这位小老公与高丽国王并坐在一起,与国王一样的年轻俊朗,只不过眉宇间比他略多了一些江湖人所特有的沧桑之感,英武之气。
“这小王八蛋经了近两年的奔波历练,已经由个小男孩儿长成个大男子汉啦,端端正正地往那儿一坐,还真有些君临天下的威风呢!
“等他将来真的登基做了大金国皇帝,独自一个人坐在高高的金銮殿上,一定比这会儿还要显得威风八面。”
麻仙姑把一双眼睛注视在张梦阳的身上,把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翻来覆去地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越看越喜,越看越爱,真恨不得把他一口吞进肚里去才觉甘心。
她下意识地用手抚摸了下自己的小腹,不知那地方是否已经育下了小王八蛋的根苗。
反正往常从不失期的月水,这个月已经过去了七八天还未见动静。
如果真的是有了身孕,那可真是太好了,那可是她麻仙姑替小王八蛋所怀的种啊。
“他是孩儿的爹,我是孩儿的妈。”
那样一来,自己和他可真就成了打不烂拆不散的两口子啦,就算在他们张家的家谱上,也会留下她麻仙姑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想想都让人觉得兴奋。
只是,今番月水的迟来,和那个有关系吗?
但愿是吧。
这可是她麻仙姑这段时间来一直都在翘企盼的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