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宜不动如山,人冷的像是一尊没感情的玩偶。
见她这副样子。
安图微微侧过身子,不再看她了。
沉默许久,他闭了闭眼,“有什么不满的你说。”
“道歉。”梁秋宜冷冷的道。
安图焦躁的从餐桌上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胡乱的擦脸,“道什么歉,我说你什么了吗?”
“道谦。”梁秋宜不依不挠。
安图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餐巾纸直接摔在桌子上,愤愤的说,“我特么对不起你,行了吧。”
他闭着眼睛,却一脸的无所谓和不情愿,把眼底深深的嫌弃和厌恶皆藏于眼睑之下。
半晌,他重新睁开眼睛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也没打开,看了两眼又重新塞进口袋里。
这时,叶秀秀端着一碗油汤清亮的馄饨从厨房里出来了。
看到梁秋宜也坐在餐厅里,她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道歉。”梁秋宜还在冷冷的和安图杠。
她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和前两次没丝毫变化,说起话来就跟机器人复读似的,但安图如何不知,这是她最执着,最烦人的时候?
他懒得纠缠,就朝叶秀秀吼,“杵那做什么,还不快端过来。”
叶秀秀端着餐盘的手捏的死紧,有一瞬间,很想把手里的东西全部砸了,脑海里也反反复复想,“这恶心又折磨人的工作,老娘不干了!”
“可去你妈的吧!”
却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怒气,把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平稳的放在了安图的面前,同时给他配了一碟辣椒酱和一碟花生芝麻酱。
放下馄饨和配料后,她就红着眼睛趁梁秋宜和安图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的瞪她一眼后,跑回了厨房。
鲅鱼馄饨散着浓郁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
安图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和筷子夹起一个鲅鱼馄饨放进口里,吃的急,有点烫。
他张开嘴巴,让馄饨在嘴里嚯啰几下,才咬开吃下去。
这饨皮柔软光滑的馄饨裹着的馅料,除了放了鲅鱼肉,还放了鲜美的虾仁、香菇、葱花等,轻轻咬下去,鲅鱼的鲜香在口中散开,能鲜掉人的舌头。
心里郁气散去大半,安图吃的很满足,又忍不住为叶秀秀说了两句好话。
“人家厨房里的工作干的挺好的,别的干不好,让她别干就是了。”
他的目光和心思都在馄饨上,丁点也没分给一旁的梁秋宜。
因此,他吃的越是美,梁秋宜却越是气,“吃死你!”
她起身,抬手,直接掀翻了安图面前的碗。
安图飞起身往后退,却还是被倒出来的热汤烫到了手,价格不菲的西装上一片狼藉,热油,热馄饨,热汤,香葱……
他刚消下去的火,瞬间暴涨,直接大吼一声,“梁秋宜,你有病吧!”
“道歉。”梁秋宜站在一旁,双手环胸,脸上闪过几丝快意。
“道你妈的歉。”安图实在是气极了,吼完了,抬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骂骂咧咧的上楼去了。
安景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就听到楼下爸爸的暴怒声。
他飞快套上睡衣,就走出房间下楼查看,刚好在一楼楼梯转角处与黑着脸的安图撞见,“爸,怎么了吗?”
安图脚步一顿,骂道,“还不是你妈那个神经病。”
“我妈怎么又生气了?”安景关心道。
看着俊秀的儿子满脸的关心,安图突然觉得心里熨贴了不少,“别管她,你怎么头也不吹一下就出来了?”
“我刚洗完澡,听到你很生气,就下楼看看,您和我妈没事吗?”
“走走走,回房间把头吹了。”安图扯着安图的手臂,顺便关心道,“你作业做完了吗?”
“差不多了。”
“那就是还没做完。”安图道,“吹完头,继续做作业,你妈你就别管她了。”
梁秋宜脾气差不是一天两天了,安图和她夫妻这么多年,怎么说也摸出了些与之相处的诀窍。
他原本也是好意,不想儿子去触老婆的眉头,却不想还被安景不悦的反问,“爸,你是不是做什么让妈不高兴的事儿了?”
安图被气了个仰道,“你看看我身上被泼的这是什么?我能拿她怎么样?你妈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啊?”
——“我白天上了一天班,晚上还跟她出去参加宴会,宴会上到处被人拉着喝酒,也没吃两口垫肚子,饿的要死,好不容易到家了,让人给我整碗馄饨,她因为自己不爽了,把我的碗打翻了,你说她是不是有病?”
安景也闻到了安图身上的香葱和鸡汤味,声音里低了不少,“爸,你辛苦了。”
还是儿子好啊,会体谅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