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那么严格,每个入场人都要经过严格的身份审查。就算是带着同事,也要有他们放的证明才行。带一个小姑娘,是不是有些困难?”
墨奕好像不觉得墨奕的问题是个问题。
“我可以变回鸟。”她挥了一下双臂,“藏在包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随身携带的包也一定会被检查吧?更大的说不定还要寄存……”梧惠想了想,“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变成鸟飞进去呢?”
“就算我进去了,也无处可藏呀。”墨奕解释着,“所以我想,至少有谁能带着我,挡着我,免得让警卫现。我们可以兵分两路,等我们都进去了,再汇合。”
“可是我确实没有这个权限。”梧惠摇头道,“原本报社还真有可能安排我。但我只是替补,真正负责这事儿的是我同事。他先前因为有出差计划,不知能不能去。现在他已经确定,等拍卖会结束再离开了,所以这个任务当然轮不到别人……对了,那个同事姓欧阳。他和掌柜的是朋友,你也该认识吧?找他想想办法呢?”
墨奕遗憾地说:“他知道我,但只知道百骸主养了只乌鸦。不是说了嘛,知道我究竟是什么的人,几乎没有几个。”
“那这确实不好办呢……”
梧惠歪着脸,轻轻敲了敲头。她所能想到的人,没几个有邀请函,即便有,又不能暴露墨奕的身份。这不是给她出难题吗?实在不行就拒绝。但梧惠还是想多打听一下。
“你方便告诉我,你是对什么商品感兴趣吗?难道是……法器?”
“不是的。”墨奕回想了一下,“我不记得名单里有什么法器。但我感兴趣的,是一枚鸟蛋。或者……是蛋的化石。”
“蛋?你觉得,会是你的同类吗?”
“可能。或者至少和我有关……”
墨奕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很轻,且越来越弱,没什么底气。她知道自己有求于人,也知道自己的求助理由在他人眼中有些荒唐。可除了梧惠之外,她也不敢再找别人。梧惠翻了翻柜子上的日历,想了一阵。
“我这几天答应启闻,帮他给霏云轩一个女孩送东西,应该这两天就去了。我跟那孩子关系不错,可以帮你打听一下,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渠道……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哈。”
“真的?”墨奕眼睛亮了起来,“那可太感谢你了。”
“我先说好噢,不一定能搞定的……这种事。一个没注意,就要被抓去蹲局子。”梧惠上下看了看她,“既然你是妖怪,不能变成成年人吗?至少在那种地方,就不引人注目了。”
墨奕摇了摇头。
“您可千万不要高估我。过去,我甚至连化形都做不好。灵活改变样貌这样的法术,要么是真的生变化,要么是改变观察者的认知。不论哪一点我都做不到……”
梧惠问:“我看书里说,孩童模样的妖怪,要么它本身就是妖怪的幼体,要么是它失去了妖力或本就妖力不足。这是真的?”
“听起来是真的。也有刻意维持孩童模样的妖怪,混淆视听、掩人耳目。”
“对对,书里也说了。好像也与种族有关。寿命特别长的妖怪,童年自然也十分漫长。有个故事就是说,一个阴阳师在出生时,得到了与它同一日出生的妖怪作为式神。直到他老死,那式神还是少年时的模样。嗯。也会有人与妖和睦相处的故事呢……”
“阴阳师……”墨奕回想了一下,“百骸主说,这是两三百年前就已绝迹的职业了。”
“但阴阳师也不都是好人,也有对妖怪很坏的那种。我看历史上,就有个臭名昭着的无庸家族,打着为人类谋福祉的旗号,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事。但还是坏妖怪更多。很多大妖怪会变成小孩,让人类放松警惕,再偷食人类的家畜——甚至袭击人类。不过后来,它们大多只是单纯地想活下去罢了……因为环境变得艰苦,才不得不考虑接近原本讨厌的人类。”
“因为那个洞吧?”墨奕说。
“洞?”
“就是让人间的灵力外溢的洞。”墨奕说,“是朽月君撕开的。”
“朽月君?这么厉害么?”
梧惠想了想。她似乎还未见过这位六道无常。但梧惠不是很想见——因为她记得,这位无常鬼,是与殷社的人混在一起的。
“用水无君打造的六道神兵——历史上的第一位水无君。后来这些兵器也都遗落在人间之外的地方,再也找不回来了。”
“哇,你知道的好多啊。不对……该说百骸主知道的可真不少。”
“毕竟也活了很久呢。”
饼干已经吃完,墨奕舔了舔指头缝的残渣。她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的某个方向,忽然说:
“不知道和您一起来的那个叔叔最近过得怎么样?”
“叔叔。”梧惠重复了一遍,“哪个叔叔?是我想的那个叔叔吗?”
“就是和您住在一起的那个。”
“什么住在一起?你可别乱讲噢。你是说莫惟明吧?那我哪儿知道呀。”梧惠憋着笑,却又翻了个白眼,“我们又不住在一起。他要是听到了,肯定非得让你喊哥哥。”
“是掌柜的让我这么叫的。”
“就知道他憋不出什么好屁。”但梧惠又竖起大拇指来,“他放得好啊。”
“总之是那个身上有很浓的药水的味道的人。他订的眼镜,应该快要做好了。”
“是嘛?交货的时候,可一定要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