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指望他是不可能的。“我的魔药会有帮助,辛。”伯宁提醒,“依我看,咱们越早完成任务,雇主就会越慷慨。”
“城里是有侦测站的,不能乱来。”
什么意思,侦测站?“咦,四叶城内是允许使用神秘力量的吧?”他不动声色地说。
“你有什么法子,扮成公爵的远房亲戚?据说有同伴这么干过。”辛头也不回地打,“可惜只能用一次,之后城卫队就学聪明了,把‘公爵的客人’统统打到霜叶堡。那儿的疾影骑士可不好糊弄。”
“颇有创意。”布雷纳宁一时摸不清他的意思。“我的方法稳妥一些:用炼金魔药。”
“不行,城墙里是有魔法的。曾有恶魔试图利用天赋能力出城,被烙印在石砖里的神秘击退。”这时,辛若有所觉地瞥一眼身后,伯宁立刻绷紧肌肉,面上摆出聆听当地传言事的姿态来。“想要跳过门卡,唯一的办法是翻越整座城墙。”……
“不行,城墙里是有魔法的。曾有恶魔试图利用天赋能力出城,被烙印在石砖里的神秘击退。”这时,辛若有所觉地瞥一眼身后,伯宁立刻绷紧肌肉,面上摆出聆听当地传言事的姿态来。“想要跳过门卡,唯一的办法是翻越整座城墙。”
“可我们有货物。”
“所以现在只有等。”
布雷纳宁闭上嘴,这下他可不敢提自己的魔药了。沉默之中,炼金术士尽可能展示出了自己的耐心。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没货物时,佣兵们会翻过城墙……?”
“你不是见过我的魔法么?”辛作个手势。“别碰它,小鬼。”他警告一个朝车架伸手的男孩。“下次我把你当旗来挂!”窃贼转身就跑,逃进队伍。
不晓得是小偷的动作太大,还是有其他乱子,队伍逐渐混乱起来,伴随着愈来愈响的嘈杂。突然之间,长队不动了,人们离开轨道,一窝蜂地涌向前,到处是人影、马蹄和车轮。伯宁本能地抓住装草药的口袋。
“怎么回事?”他大喊,但声音淹没在同样的声音里。该死,前后左右都有人吵闹,他真想用魔药把所有人都变成哑巴,只有辛除外。混乱之中,伯宁失去了对方的踪迹,甚至不晓得对方是何时消失的。“辛!”
“别松手,这可是咱们的收获。”佣兵的嗓音忽然在右侧响起。伯宁看到有人试图爬上车架,还有人抢着牵马,但大多数人不在意他们的行李。
“生什么了?为什么人们都在往前走?城门大开了?”
辛将缰绳牢牢抓紧,操纵马儿的方向。有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扑上马鞍,忙不迭要割绳子,佣兵手腕“咻”得一抖,绳子抽掉了男人的小刀。他接着拎起对方的肩膀,像丢一袋土豆那样将其摔进泥里。“对,但不是为我们。瞧!”
难道是公爵回来了?伯宁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却见到一面陌生旗帜。那是一面深红底色,中间绘制古老符号的旗帜。符号状似一片雪花,角棱直锋锐,脉络根根舒展如裂纹。不,那绝不是雪花,伯宁看到了七根尖角,而非六根。事实上,这枚符号更像一轮被整齐分割的圆月亮。
执旗者被人群遮掩,于是他站上车架,越过所有人头顶,看见一队奇异的骑士。他们个个骑着骏马,穿黑色、绿色和橙红色的盔甲,四肢覆盖厚皮毛。一条银白如雪的丝绸披风系在为的骑士肩头,兜帽遮住他的脸。
“他们是谁?”伯宁喃喃自语。
没人回应,拥挤中,城门前的栅栏出呻吟。所有人都想抢进门,因此所有人都被堵在门外。伯宁听到守城门的士兵在高声咒骂,甚至亮出了武器。他看见更多士兵出现在城门口,将人群粗暴地往外赶。当他以为城卫队要肃整纪律、有序排列进城队伍时,他们又迅撤回了城内。接着,大门关上了。
“入城名额有限。”城垛后有人往下喊,“今天已经满了!回去!”
“名额?”伯宁脱口而出,“我没听说什么名额。这是怎么回事?”
城墙上的人自然听不见他的质问,佣兵哼了一声,“当然是临时想出来的说法,好赶快关门。”他朝身后的骑士队伍皱眉。“看来,这些人对四叶领人来说也足够陌生。”
“你不认得?”
“离得太远,我看不清。你看到了什么?”
“旗帜。”伯宁不得不提高嗓音,他周围已被人们的叫嚷咒骂淹没。“深红色,银白的符号,还有裂纹……”他描述了自己方才所见。但在心里,伯宁觉得对方并不知道答案。他隐约从为的白斗篷骑士身上感到一阵熟悉。
佣兵果然答不上来。“听起来像月亮。”他若有所思,“但既然他们从南方来,旗帜上有碎月图案再正常不过了。冰地领人既畏惧黑暗,渴望光与火,又对黑夜和碎月充满崇拜。”
“冰地领人的旗帜,他们是那位伯爵的骑兵?”
“兰科斯特?这倒不是。也许只是冰地领分的小家族罢,我又不晓得每个贵族老爷的纹章。”佣兵一耸肩,“反正有纹章的人统统惹不起,还区分个什么?”
话虽如此,被拦在城门外的老百姓没那么容易被说服。人们不肯散去,如礁石边的海藻纠结缠绕,乱成一团,最前方的人甚至开始冲击城门。伯宁捕捉到碎裂声。说到底,被拦在门外的可不止有凡人。……
话虽如此,被拦在城门外的老百姓没那么容易被说服。人们不肯散去,如礁石边的海藻纠结缠绕,乱成一团,最前方的人甚至开始冲击城门。伯宁捕捉到碎裂声。说到底,被拦在门外的可不止有凡人。
“该死,之前不是还开大门么?”炼金术士差点被人扯下车架,他受够了。“城卫队什么疯?”
“恐怕是离得太远,没看清旗帜,以为是特蕾西公爵回来了吧。”辛正试图将马车掉头,尽管在人潮中,这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城主的殷勤给错了人。”
然后代理城主恼羞成怒,把客人拒之门外?怎么想都太扯了。“那也不该关门!别的不说,使节要怎么办?”
“时候不同了,伯宁,如今安全谨慎才是第一位的。”
布雷纳宁不禁思考这话。冰地领的局势变幻莫测,不断有难民流落到北方来,然而全副武装的骑士队伍加上一面陌生旗帜,这完全是另一码事。他们会是谁的使者?抱有何种目的?统统是未知。就算只是南面来征粮的士兵,四叶领人也会觉得麻烦——冰地伯爵毕竟是特蕾西的女儿,赶走他们容易,承担责任则要另说。换做是我,也会警惕万分的。
其他人不这么想。人们的叫嚷和动作依旧不停,城墙上的士兵们却视若无睹。几秒钟后,一簇箭矢飞出墙孔,扎在人们的脚下,尘土飞扬。
所有冲撞和喊叫顿时消失,变作一阵愤怒的低语。伯宁几乎要喝掉纸窗,好在最终镇定下来。有一瞬间,他以为弓手瞄准的是人群,某些贵族的确干得出来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