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宠一听牛皋这话,气的抬手重重一拳砸在牛皋肩头,“我把你这憨货,哪个说贤爷死在池中了!你看不见贤爷,不会喊啊!贤爷要是活着,自然会给你回话啊!”
说完高宠也不再去管牛皋,而是在马上微微挺身,随即抖丹田气喝道:“呔!尔等逆贼听真,某家乃是我大宋八贤王坐下,东平王护国大帅高宠是也!识相的与我退去一边,不然某一锏一个,是管杀不管埋啊!”
高宠这一声喝,那真好似炸雷相仿,尤其是这位大帅此时是满脸鲜血,更显得是分外狰狞,尤其是这双虎目往身后一扫,更是吓得无数军士后退。当然,高宠这一声喊更多的是为了告诉自家贤爷,自己已经领人到了,您要是在哪藏着就快露面吧。
至于说为什么不直接喊赵斌的姓名,也是高宠不知这怪异石墙上究竟是什么情形,万一这些军士要是误打误撞困住自家贤爷,但却并不知道赵斌的身份,那自己这指名道姓的一喊,岂不是反倒害了赵斌。因此这高宠当即就选择只说自己到了,却并不问赵斌人在哪里。
而这一声喝能吓退墙上的军士,自然也能传到墙内这深池之内,赵斌原本就在水中盼着援兵到来,奈何这血水中目力有限,而城墙上又是人影绰绰,所以赵斌也只能是专心杀敌,静待自家人马的信号,此时得了高宠这一声急呼,赵斌眼中立时浮现一抹微笑。
随即就见这贤王在水中一拧身形,游向大池中军士聚集之处,继而在水中挥动鹿角双刀,好一阵乱砍,待砍的军士们都向这侧靠拢之时,赵斌却又拧身潜入水底,向着远处游去,眼看着与那群军士离得远了,赵斌方才双脚踩水,浮上水面,又一次在这血池之内展露形容。
至于说附近还有那么两三个落单的军士,赵斌手中鹿角刀左右这么一挥,这些位立时便是尸两分,向着池水中沉去。紧接着就见赵斌双腿用力,连连踩水,整个人立时便浮出血池,只留一双小腿浸没在那滚滚血浪之中。
“高帅,自那日金水河岸一别,可曾安好否?”
赵斌这一声虽然不像高宠那般洪大,但胜在声音清亮,这四周石壁又被打磨光滑,好似那扩音的喇叭口一般,那是清清楚楚将赵斌这句话送出深池,送到上面垛口边众将的耳中。
牛皋、高宠、高冴三人立时扭头向下看去,这原本一众军士混杂在血池中,赵斌又潜在水底,他们三人自然是找不到赵斌,可现在赵斌却一人独立在水面之上,周围满是断臂残肢,面上不见半分惊慌之色,而另一边的军士们却在哀嚎躲避,这一静一动,一孤一群的对比之下,牛皋他们自然是一眼就看到赵斌。
虽说这位贤爷在水中泡了三日,头散乱,浑身鲜血,衣衫更是褴褛不堪,但无论是那身形,还是背后背着的龙雀宝刀,手中擎着的鹿角双刀,都能让高宠他们一眼认出赵斌来。
牛皋更是哀嚎出声,“哎哟,我的斌哥啊,我可算是见到你了啊!”
那边高宠更是追问道:“宠一切都好,却不知贤爷可无恙否?”
听到这二位的声音,水面上的赵斌急忙循声望去,待看到垛口处的三人,赵斌当下抬手轻拂面庞,掸去脸上的血水后,方才笑道:“都好都好,就是一朝不慎,落入咱们哈密蚩大军师的这处石阵里了,还好早些年行走江湖之时,得我那师叔传授,练了这一身的水战功夫,不然啊,怕是真要让咱们军师大人报仇成功了啊!”
一旁的高冴听闻此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贤爷啊,那是他哈密蚩才疏智短,见识不足,不知您当年在江南杀出的赫赫威名啊!不闻‘双刀杀尽三湖贼,至今湖畔芦苇红之语’啊!”
这高冴虽然是北地之人,但这些年守在鄱阳驻军,每每闲暇之时,自然少不得要聊上两句当年赵斌所作所为,而当严成方等人将这金锏立擂之事说完了,自然少不得要提一句江湖上传言的赵斌血染三湖一事,只是与金锏立擂相比,当年赵斌究竟是如何血染三湖,整个鄱阳寨内就没人知道了。
可越没人知道,这高冴就越是好奇,多方打探之下,才知道当年赵斌在江南时,除了在鄱阳立擂外,还曾孤身前往太湖大寨,但赵斌到山寨内后,生了什么却无人知晓,只知道自赵斌登岛后,大寨周围鲜血不止,血染湖面达一里之遥,以至于如今太湖洞庭山周围还有血色芦苇摇摆,且自那之后,太湖大寨不见贼踪,直到杨虎他们一行人来此占山。
这太湖问出端倪了,高冴自然而然就又去向洞庭湖的杨幺打听,毕竟战绩这种事,肯定不会是为了好听,特意在其中加上一湖,既然说是三湖,便该是最少有三场大战。高宠为此甚至还拜托严成方向严奇打听其中有什么故事,毕竟与自己等人相比,这严奇和杨幺与赵斌相识更早,所知肯定更多。
但最后却也没问出什么端倪,甚至严奇、杨幺也所知不多,憋了半天也只说出赵斌血染三湖一事应该不假,但这第三座湖却并非是洞庭,而应该是更向西的一座大湖,因为二人曾在洞庭以西见过赵斌一面,那时虽不见赵斌身上有什么伤势,可周身血腥之气却是数日不绝。
虽然这些血战三湖一事众人到底也没打探清楚,但高冴等人也由此确定,赵斌一定会水战功夫,而且功夫一定不浅,毕竟不是每座水寨都会这么配合赵斌,在湖面之上立擂,而江南这么多水路英雄,更不会放任他顶着如此名头在南方横行。
当然高冴就是再好奇,也不会现在就向赵斌追问三湖一事究竟是什么,而池中的赵斌此时也笑着点指高冴道:“好你个高仲元啊,看来这些年在南方没少打听我啊!”
一听赵斌这话,看着这位寨主脸上的笑意,高宠几人这悬着的心也终于算是放了下去,随即高宠立时招呼道:“我的贤爷啊,咱们这叙旧的话一会上来再说,现在还是先接您上来的要紧!太史将军何在?今日何该你立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