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相差6o年,但唐植桐总感觉现在的冬天比六十年后冷很多。
从邮电局出来,唐植桐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东边走去。
邮电局离鸭绿江断桥不远,几百米的样子。
这座桥是小本子建的,后来丑国为了截断补给线,于195o年派B-29轰炸机炸毁,如今仅剩中国这边的一段残桥。
丑国之所以只炸东边一段,是有历史渊源的。
1947年,熊大撤离的时候,将这座桥交由中、朝两方共同管理。
195o年,叼烟斗的阿瑟狂妄地要在“感恩节”前把战线推到鸭绿江边,他是琢磨着把这桥全炸了的。
但我国一再抗议和严重警告,丑国再三掂量之下,勒令阿瑟严格地把握界线,所以对岸的桥没了……
这种事,也就欺负咱这边啥都没有。
几十年后,南边的邻居“剿匪”都得掂量着界线来,咱这边的百姓坐着小马扎吃瓜看戏都不用担心炮弹砸头上。
断桥旁边还有一座友谊桥,眼下是正常通车的,有人值守。
唐植桐没有往跟前凑,而是左转,往北而去。
孔一勤说这边是老城区,交易比较活跃,有集市,至于集市在哪一段,就得靠唐植桐自己去摸索了。
积雪不化也有好处,至少站在岸边能看到河边什么地方脚印多。
这种天还来河边的,不用问也知道是干嘛的。
唐植桐慢慢悠悠往北走,还真在河边碰到了人。
一中年男人背着个包裹,孤身一人往河对岸步履蹒跚的走去,河岸上站着一个老人。
从服装上看,并不是汉族。
“大爷,这是干嘛呢?”唐植桐隔着一段距离,站在老者身后,问了一句。
老人转过头来,用袖子擦了一把泪,在看清唐植桐的穿着后,眼神有些躲闪,叽里咕噜说着思密达。
唐植桐用手在耳朵旁边呼扇了两下,说道:“听不懂。”
老人又叽里咕噜两句,遂不再搭理唐植桐,转过头去,继续看着远去的背影。
唐植桐笑笑,摇摇头,人家不乐意说,那就算了吧,于是继续往前走。
早已冰冻的河面上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中年男人踟躇的背影,肯定不是过去换粮食。
稍微一思索,唐植桐想起了曾经看到的一则传闻。
这三年期间,由于吃不饱肚子,对岸趁机向朝族同胞宣传,许以各种优厚的条件待遇,鼓动大学毕业生及种种专业人士回去,为他们的“千里马”运动效力。
看来真的有人这么过去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个人有个人的选择。
唐植桐自然没有阻止的道理,更何况,他也没有理由去阻止。
去年灭四害的时候,老师让学生上交老鼠尾巴,有的学生为了当冠军,将萝卜根儿染色后冒充老鼠尾巴。
唐植桐还曾在报纸上看到过小学生对老鼠围而不杀的报道。
一個小学生现一只老鼠,大家一齐围剿,但是当他们现这是只没有尾巴的秃老鼠时,就把它放跑了。
问起原因,小学生答:“老师叫我们打了老鼠交尾巴,没有尾巴要它干什么?”
连小孩子都知道趋利避害,更不用说成年人了。
风水轮流转,那边现在情况比这边好一些,但再下去二十年,就会持续的走下坡路,甚至一年不如一年。
虽然现在过去容易,但等以后再想回来可就难了。
安东并不大,唐植桐往北走了大概有三里路,就到了城边。
这一路走过来,唐植桐在岸边现了一个足迹比较多的通往河面的小路,恐怕下面就是孔一勤所说的集市了。
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分辨,唐植桐开挂在旁边堆了大大的雪堆,方便自己回头找过来的时候分辨用。
又往前走了约莫一公里,已经看不到人烟,唐植桐才停下来。
昨晚没睡好,得先补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