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芳摇了摇头,神色凝重:“不可,一旦此事泄露,主子便无法微服私访。
主子要的是隐秘,绝不能惊动顺天府。
布置人手,此事刻不容缓!”
梁芳凝视着这条大道,心中暗自思量:
“已将内厂所有精锐尽数派出,严密把守各条要道,伪装成商贩暗中守护。
应能确保主子此行无虞了吧?”
乾清宫*暖阁内。
成化帝朱见深斜倚于龙榻之上,皇后万贞儿轻手轻脚地将一粒鲜果递至他唇边。
朱见深微微张口,品尝着甘甜。
随即缓缓言道:“朕登基已有十数载,这帝王之路,着实走得疲惫不堪,来年春时,朕欲令极儿继位,贞儿以为如何?”
万贞儿闻言,秀眉微蹙,轻声问道:
“陛下,此举是否过于仓促?”
朱见深轻轻摇头,目光深邃:“不,不仓促。
极儿早日登基,方能断了那东林党的念想。
朕虽已诛杀众多逆臣,然人心难测,尤其是那东南沿海之地,文官势力盘根错节。
如山东、浙江、南直隶、江西、福建、广东等地,更是他们的大本营。”
万贞儿闻言,似是想起了往昔:
“贞儿年轻时,曾在孙太后身边侍奉,那时便知晓,朝中官员多出自南方,尤以东南为盛,皆因那里富庶无比,滋养了无数士子文人。”
朱见深微微颔,感叹道:“贞儿所言极是。
正因他们过于富庶,才易滋生异心。
贫苦百姓,只求温饱,哪有余暇他顾?”
言罢,朱见深又轻轻抿了一口酒,忽而想起一事:“对了,樘儿是否已经启程?”
万贞儿答道:“算着时辰,此刻他应已至京城南门,由雄武卫护送至凤阳高墙。”
朱见深点了点头,又吩咐道:
“隆平侯张佑那边,你可曾交代清楚?”
万贞儿低声道:“已交代妥当。”
朱见深复又问道:“那极儿近日在做些什么?”
万贞儿摇了摇头,转而唤道:
“印月,你可知极儿近日行踪?”
印月忙上前一步,恭敬答道:“奴婢知晓。
听太子身边的内侍说。
今日太子一直在御马监的马场,既练骑马,又习弓箭,已然开始习武。”
朱见深闻言,面上露出一丝欣慰:“极儿习文已有十数载,如今习武亦是好事。
朕虽懒散,却也羡慕不已。
罢了,极儿想如何做,便如何做吧。
毕竟,朕已将一切权力授予他,只差那九五之尊的宝座了。”
京城*南门。
雄武卫的兵马在南门威严地分列两旁。
城门口的百姓与官员纷纷驻足,城门一时之间停止了喧嚣的进出,废皇子朱佑樘,站在城门,时不时眼瞟城内。
雄武卫指挥使隆平侯张佑亲自率领队伍,气宇轩昂,副指挥宣城伯卫颖上前询问:
“张大侯爷,我们何时启程?”
张佑沉声道:“即刻便走,也让他最后再望一眼这京城,被贬的皇子,往往此生再难归来!”
言罢,卫颖又问:
“此番大人何故只带三百兵马?”
张佑淡然一笑:“护送而已,无需兴师动众。
另外,告知泰宁侯陈恒,务必看好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