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报仇,王元梁更惧怕后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活下去何时报仇都可以。
但是……他忽然意识到一点,禾雀暴露了奔雷弓,被他看见,两方的死仇就被呈到了太阳底下。
他根本没有蛰伏的机会,禾雀若要斩草除根就一定不会放过他!
不行,他不能等死。
想到这里,王元梁眸光彻底阴沉下来,决定拼死一搏。
不管那条蛇多厉害,禾雀也不过是化神初期,现在一片混乱,只要他出手,禾雀一定躲不过他的暗算。
王元梁从乾坤袋里找出一只木筒,打开盖子放出一只蛊虫。
蛊虫振翅飞起,犹如一个黑点、一颗不起眼的砂砾,在他小心的控制下穿过风沙,飞到了禾雀的身边。
最好是黑蟒打败十方笼尸草,他就不需要担忧八阶木皇的危险,到时候再趁机对禾雀发难,让他身上的蛊毒发作,坐收渔翁之利。
王元梁紧张地盯着天空,如他所愿,魅影吞乌蟒的攻势十分凶悍,势如破竹。
眼看着事态滑向自己希望的方向,他不由得兴奋起来。
等禾雀死了……说不定他还有机会把那只妖兽收入囊中!
王元梁目光满意地掠过那只强大而美丽的凶悍野兽,再次去寻禾雀的身影时,却寻了个空。
人呢?!
王元梁一惊,刚才还站在巨蟒身下的禾雀竟然不见了!
他惊慌张望,忽然如有所感回头。
头转到一半时,冰凉的刀锋压在了他的脖颈上。
“什——”王元梁愕然道,“你怎么……难道你不止化神初期?”
他竟然丝毫没察觉到他的气息!
“惊喜吗?”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人说道。
那声音甚至格外动听,落在王元梁耳中却好似恶魔在说话,带着漫不经心的戏谑。
怎么可能呢,禾雀怎么可能比他强这么多……而且蛊虫明明咬中了他!
“蛊……”王元梁不敢置信地想要疑问,又及时收声,勉强堆起笑容,想要与他周旋。
蛊虫出
了意外也没事,只要他咬死了不承认,禾雀一定没发现……
“哦,你说那个啊。()”对方却早已看透他一般,平静地说:度厄教搞到的??()_[(()”
“你怎么……”知道?
王元梁犹如被掐住气管,喉口窒息。
度厄教的生意范围做的倒是广,毒都卖到正道中人手里了。
看王元梁这架势,把那只蛊当成了杀手锏,估计花了不少钱。
婪厌琢磨出的这些玩意还挺有价值。
游凭声想起自己乾坤袋里堆着落灰的那些东西,心说有时间可以翻出来再利用一下。
“放开老祖!”王家家主惊得后退数步,他举剑厉喝,声音却在哆嗦。
游凭声对身侧的威胁充耳不闻,只是轻轻收紧了刀刃。
脖颈被拉出血线,细小的伤口传来莫名难捱的剧痛,以往这样的动作是他对别人做,此时返回了他自己身上。
王元梁惊恐连发抖也不敢,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
“你闭嘴,禾道友是我们王家的朋友。”他声音颤抖地喝止王家家主,“禾道友,你听我说,你想要什……”
话没说下去。
游凭声手臂一划,干脆地抹了他的脖子,也没有听他留遗言的好心。
尸体倒在地上,他顺手将刀尖插入尸体的丹田,手段娴熟,表情平静得没有一丝变化。
血喷出三尺高,却没有一滴溅在他的身上。
王家家主:!!!
他心态彻底崩溃了,转身就跑,那把杀了王元梁的黑刀倏然闪在他面前。
“前辈,我知道,我知道东儿是死在您手里,是他活该,奔雷弓也合该给您,王家不会追究的……”他疯狂求饶,“我很弱的,您放了我……”
“如果是你,会放过我吗?”游凭声淡声问。
不等对方回答,他抬了抬指尖,小黑穿透了王家家主的胸膛。
两人的血本来就被藤蔓吸去了不少,黑刀震颤了一下,仿佛因没吃饱在抱怨。
战场的余波声势浩大,没人注意到这一幕。游凭声伸出手,邪狞的黑刀顺从地回到他手里。
天边乌云消散,魅影吞乌蟒打败了十方笼尸草的本体,泄愤一般撕扯着硕大的花瓣,仿佛还残留着被幻觉蛊惑的狂躁。
“影。”游凭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