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似主人型,这话果然没错。
这条蛇懒洋洋气人的模样,还真有点儿游凭声的做派。
王元梁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立刻杀了害自己的一人一蛇,却因为与十方笼尸草打斗受了伤,不敢和游凭声再战。
他眼珠一转,看到夜尧,忽然叹了一口气。
“唉,禾雀,你害我也就罢了,怎能害夜尧呢?你引诱了因缘合道体,行此不齿之事……叫夜尧怎么做人?”
“别听他放屁。”夜尧捏紧了游凭声的手。
这一幕夜尧早已料想过,必然会有人多事。
他不在乎自己名声受损,也知道游凭声不会在乎承受流言,但即使游凭声不在乎,他也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被人用怪异的目光看着。
因此,夜尧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势。
“你说什么?”王元梁神情一僵,没想到夜尧竟然会说这种粗话。
他死死盯着两人,忽然阴恻恻笑了,“夜小友,天涂道尊知道这件事吗?倘若道尊知道了,岂不是要为你痛心?”
王
()元梁仿佛捉住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还要冲明鸾说一句:“明道友,你说是吧?”
刚才还和明鸾打的厉害,现在他好似又与明鸾同一战线了。
明鸾性情严肃,是那种最常见的古板卫道者,她没搭理王元梁,对夜尧沉声道:“道尊知晓此事么?”
“什么事。”夜尧,“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灭绝人性的恶事么?”
明鸾:“不伤天害理,也是悖逆人伦!”
不止是明鸾,在场的人有不少抱有类似的想法。即使徐家的人在徐怀誉的示意下没多嘴出声,也有几个人的眼里分明带着古怪。
游凭声环视一圈,心里甚至觉得有点儿好笑,这些人看着夜尧,就像看到一朵纯洁的白莲花染上污泥、一个本该一辈子抱着牌坊的贞洁烈女跳进了火坑。
明鸾的脸绷成了一尊雕塑,质问道:“夜尧,你这样对得起你师父,对得起清元宗吗?”
夜尧漠然道:“干卿何事?”
他们激动什么、又在谴责什么?
说到底,他做出什么事,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少年时或许曾经囿于“因缘合道体”的桎梏里,如今的夜尧却早已看开了,他不认为自己有义务满足其他人的看法和期待。
“执迷不悟!”明鸾甩袖道:“之后遇见天涂道尊,我会将此事告知于他。”
“随你。”夜尧浑不在意回答,手捏剑柄,继续划拉着十方笼尸草。
“夜小友,你不要怨愤。”王元梁一脸痛心疾首,“我们告诉道尊,也是为了你好啊。”
这可真是个能翻天覆地的大消息,清元宗的因缘合道体竟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还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
关键是对方还是个毁了容的男人,进秘境前禾雀在众目睽睽之下摘下面具,谁不知道他那张脸丑得是看一眼都要做噩梦的程度?
因缘合道体疯了吗?
王元梁嘴上光明正大,眼里却闪烁着嫌恶而得意的光。
其实这样的事不罕见,不乏有权有势者养男宠或是男炉鼎,在修真界,弱小才是原罪。
但同样的事放在别人身上只是被人说两句闲话,在因缘合道体身上却绝不可能被轻拿轻放。
天涂上人为人刚正,听见此事定然震怒!
——以因缘合道体的人品,怎么可能主动做这种事?他一定是被禾雀引诱的。
天涂上人届时一定会杀了引诱自己爱徒的人!他是大乘修士,捏死禾雀岂不像捏死一只臭虫一样简单?
王元梁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怎么添油加醋。
夜尧没在地上找到木晶,将裁云剑归了鞘。魅影吞乌蟒游过去,打算把十方笼吃草吃掉。
“嗬……嗬……老祖、救我……”十方笼尸草尸体旁,被王家人忽视的长老吃力地喘着气,已经奄奄一息。
被七阶妖兽吃下,他伤得极重,救下来也是拖累,王元梁看了他一眼,便决定放弃他。
冰
冷的蛇身划过长老的身边,他想要躲避,用尽全力却也只是翻了个身,额头吃力地抵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滴、答。
水滴声隐隐响起。
重伤的王家长老喉间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呼,“这、这是?!”
“影。”游凭声忽然说:“回来。”
被夜尧砍开的花瓣底端,竟然溢出了一滴又一滴透明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