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下失神良久,才稍稍缓了过来,整个人颤抖着,趴跪在地,不知是在怕?还是在疼?
“刚才在那边的胡话?是说给谁听的?”出了口恶气,理事大人语气稍缓了些。
“说给外人听的,我以为那些人是大人派来的,所以将事推到了始终未归的滨口君等人身上!”
“没有说给我听的想法?”理事大人语气更加缓和,但目光,却投到了森下身上。
“有!我担心大人您将我推出去顶罪,便想先将此事宣扬出去。”
森下可不敢再隐瞒,现在是生是死,全在大人一念之间,而且能这么问,他能瞒得过吗?
“人来了,随便一说,你们便傻傻乎乎相信了,不知道确认一下?”
理事大人语气重了几分,一想到这,他是实在平静不了,妈的一堆蠢货猪头,假货认不出,还是傻傻楞配合别人将银库搬空,他真不知道这些手下脑子里都是什么?
“对方第一时间,便拆除收缴了所有对外联络的工具,而且…”
不是不敢说、不能说,而是他也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没有亲身经历,怕是很难理解,他们当夜所遭遇的一切。
“说吧!从头开始,那天夜里所生的一切,都讲清楚了,我希望不要有任何隐瞒。”
“…哈依哈依…”森下边磕边应声,随后便原原本本,将当夜所生的一切事情,不计大小细微,甚至连他当时的心思想法,都一并抖了个干干净净。
理事大人听得眉头紧皱,与亲信对视一眼,面色都分外凝重,本以为那是手下人蠢,但听到森下讲述的细节,便知厉害。
那重重算计,绝非一般人的手笔,设身处地,便是他们碰到,也不见得便能堪破。
当然,能有此想法感受,大半的功夫,是森下如实说出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才让二人有此真实的代入感。
虽然那些个想法、心思不乏问题,但也属于合理范畴,何况,森下怕也是对方刻意挑的,就是为了达到这个效果。
“那事后为何不联系上报?别说半点不对你都未察觉到。”
理事大人再开口,语气缓和了不少,虽有错,但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大,而且也回得够实诚,并没有选择推诿回避其的问题。
不过他可高兴不到哪去,银子没了是事实不说,现在才搞明白,居然连卖银子的钱,都让人一并给卷走了。
偷卖白银的情况他自然清楚,本就是他放任不管的,甚至能搞那么大,还是他暗示过的结果。
本金是别人的,利息也是账上的,事后还要分润公司等各方,而偷售变相做空白银带来的收益,最后大头肯定是到他手上。
而现在,本金利益连同其他,居然被人一并卷走得干干净净,若非为搞清原委忍耐着,估计这几人怕又要遭殃了。
森下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知道该怎么做了,没有隐瞒任何情况,连同自己当时的想法,一并说得清清楚楚。
“…天明后,滨口君等人迟迟未归,我便有些惶恐不安,考虑后联系了小野先生…”
小野是森下的上司,负责在幕后操纵了蓝维霭的一些事宜,心不安拔通联系后,还未说完,便被直接挂断。
“…当时,应该是我犹犹豫豫,未敢将情况说明,小野先生有什么急事,便将电话直接挂断。
而我当时,以为小野先生是知情的,但不愿跟此事牵扯干系而挂断电话,后面我便不敢再上报,还要求其他人也不准上报…”
理事大人并未多说,他在这边明面事宜是行长,小野也兼着银行的工作,银行事务也是要正常开展的。
当日银价猛烈暴跌的消息传回伫,银行有大量工作急需要他们处理,按森下那种汇报法,被不耐烦挂断并不奇怪。
“…但滨口君等人迟迟未归,依旧让我深深不安,几乎快要坚持不下去之时,那夜的人出现,又让我误以为…”
理事大人听完,叹了口气,造化弄人啊!几次三番,居然便这般好巧不巧被人蒙混过关。
但若不是巧合呢?理事大人心中微紧,没有往深了想,而是看向余下几人,询问情况。
这些人也都扑通跪下,老老实实将事道出,佐证了森下的说法,这些人都是他安排过来的,忠诚上没什么问题。
但让他气的,是这些人,有情况不向他汇报不说,现在居然还隐隐将事往森下身上推。
这也不能怪他们,徐延博出场之时,他们都被摒退了,事后森下也未向他们说明过,对于到来的神秘人,有人甚至猜测是理事大人亲自。
而且,装高人的孙继昇,当夜一个劲的抬森下,各种猜测下,对于森下的命令,谁又敢轻易违逆。
说白了,这些人便是在一个劲的揣摩上意中,把正事这些通通抛之脑后,最终演变成了眼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