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爱卿怎么了,瞧着不太欢喜的样子,之前你不是监督着他们抓紧造船吗,现在成了,怎么反而瞧着一脸愁容。”
“还请官家恕罪,微臣想要回祖籍一趟。”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从来不是浪得虚名,虽然许行丰弯着腰低着头,但还是能感觉到官家的不悦,整个侧殿温度都似乎跟着降了几度。
“许爱卿,朝令夕改,你莫不是觉得朝堂乃是儿笑之地?”
“微臣不敢。”
许行丰直接跪在地上,这事怨不得官家怪罪,无论何种缘故,确实都是他的错。
“不敢?吾看你敢得很。”
这是时顺帝第一次对许行丰怒问罪,他再如何宽容许行丰,帝王威仪容不得半分试探。
“还请官家息怒,听微臣说清前后关系。”
“许爱卿最好是能说明白,不然便是吾再仁慈,这次也饶不得你。”
“微臣明白。”
“行,那你便说说为何要回祖籍,如果吾没记错,四年多前,吾准了你三月假期回乡探亲吧。”
“是。”
“那你应该知道,三月探亲假,已是无上恩德。”
“微臣知道。”
许行丰确实被官家这话问得愧疚,官家待他确实算是十分优待,他今日所提虽是为孝,但于忠,确实欠缺。
“真知道?”
“不敢欺瞒官家,官家恩德,微臣铭感五内。”
“吾看你不知道,要是真知道,今日便不会开这个口。”
“还请官家息怒,就刚刚轮船造好,微臣进宫的路上,在祖籍的仆人来报,说微臣祖父病重,肺部已全部坏死,随时有生命之虞。
微臣知出海一事,乃是微臣主动提起,朝臣都紧密关注,若是此时回去,定让官家两难。
但若是微臣不顾祖父,直接出海,最少也是三年五载,无缘祖父最后一面,还让他担忧微臣,微臣思之痛之。
因此想请官家仁慈,准微臣回乡,见祖父一面。”
时顺帝听到许行丰的解释头真痛了。
“你可知上次便是破例?若是这次吾还准你的假,日后朝臣纷纷效仿,吾又当如何?”
“都是微臣之过,请官家准我假期,之后便是问罪,微臣也是甘之如饴,绝无怨言。”
“问罪你也要回乡?”
“是,还请官家恩准。”
“行,既然你这般孝心,吾便成全你,但你因为祖父病重二次回乡,却是不妥,你便捐银二十万两吧,以你祖父名义,在临江州和驻康州兴建启蒙学堂。
而你代吾回乡嘉奖你祖父,以此全了名声,如何?”
许行丰能听到官家语气中的怒气,更知道官家这是刁难,出海耗费便极大,又捐二十万两,实在是强人所难。
但许行丰还是要回四通县,莫说是二十万两,便是两百万两,他也要借来,何况他出海本就是为了启蒙学堂之事。
现在歪打正着,借祖父名义,他求之不得。
至于官家的责怪,他没有半分不愤,这是他应当承受的。
“是,微臣愿以祖父名义捐二十万两银子,多谢官家为臣思虑,全了微臣同祖父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