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敢当着舅舅面说这话吗?”
柳氏看着儿子揶揄的眼神,被气笑了,直接用手轻扭了一把儿子胳膊。
“你舅舅越老越轴,他觉得自己厉害着呢,我才不说他呢。”
许行丰想着舅舅下棋时跟思考国家大事似的,举棋不定,下一步棋一盏茶打底,确实挺烂的技术的。
“好不容易陪舅舅下一场,不能败了他兴致,不然他该不待见我这外甥了。”
“你放心,别人或许是,但你,你舅舅稀罕着呢,不会的,只会觉得他外甥聪明。”
第二日许行丰郑重地跪在外公外婆坟前,将这几年家里生的大小事情都说了一遍,最后着重将两个儿子得了状元的事说了出来。
“唉,你外公外婆要是活着,不知道多欢喜,可惜了。”
柳氏到底是女儿,又在父母坟前哭了一场,许行丰也没忍住,但还是劝着自己娘,怕她将身子哭坏了。
“平平、安安、乐乐,你们三个给外曾祖磕头,他们也是爹最亲的人。”
平平、安安是记得柳老头同张氏的,自然记得他们的好,所以毫不犹豫便点了点头,跪下,诚心磕了头。
“奶奶,你别哭,以后但凡我们回来都会来外曾祖这的。”
“好孩子。”
一群人劝着,柳氏终于在山脚止住了眼泪,但眼睛已经肿得跟核桃似的。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这话听着都让人伤心,何况身为局中人。
许行丰便是想想都害怕那日的到来,觉得受不住。
拜访完舅舅,许行丰又陪妻子去了徐家,现在徐家倒是本分了,不过徐云容显然同他们没有多少情分,吃完中午饭,便提出要走。
许行丰看到了岳母眼中的不舍,但想起妻子幼时的遭遇,以及徐家后来的不当,到底没开口。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现在瞧来不值一提的伤害,或许当时于妻子而言,却是刻骨铭心,他无法为幼时的妻子遮风挡雨,那便只能现在支持她,陪在她身侧。
拜访完这两处,许行丰便日日待在老宅,恨不能时刻守着爷爷奶奶两个。
不过许行丰不出去,不代表别人不来找。
比如曾睿然便在许行丰归家一月左右上了门。
对于这个儿时的挚友,许行丰自然是欢喜的。
“睿然,快坐。”
“伯爷?”
许行丰瞧着曾睿然有些试探的意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一别多年,身份悬殊,他又是劣势方,自然要客气些,不然怕人觉得攀高枝。
“还是如从前一般,叫我行丰就好。”
曾睿然听着这话,明显脸上的肌肉一松,原本有些紧张握拳的手,也松了开来。
“我本不该来的,但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又实在舍不得这机会,便厚着脸皮上门了,想着来看看你的变化。”
“睿然,在我这,我们从来都是之前的关系,你能来我很高兴。”
许行丰倒是想过去找曾睿然,但不知他是否在家,其次若是找了曾睿然,那李家王家他也不得不去一趟了。
“对了,我听见说你三年前便考上举人了,可有想着再往上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