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又总是贼心不死地往冯玉耳身上爬。
每当听到鸡鸣,他又不得不穿上衣服裤子,急急忙忙地走向门口。
但又觉得不对头,总是抬头看时间,气得在房间转圈。
这样冯玉耳的身体就不受折磨了,睡得香吃得饱,脸上逐日有些颜色,与墨掉在院中交谈,亦有精神。
可是,杨淑珍是一个上年纪的人,睡眠浅,又不多睡,她现冯玉耳房间忽然少了叫声,就起来坐在阳台上听。
听到花园树丛中有鸡打鸣,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又抬起手腕。
“这么是怎么回事?”她自言自语地说,“这个鸡公时差错乱,怎么报晓了?哪来的野公鸡。”
公鸡本应准时报晓,却喔喔乱叫,确实是一只神经不正常的公鸡,但不是一只野公鸡。
但是,杨淑珍却说,“玉耳生怪病,哪来的野公鸡?还是一只时差错乱的野公鸡。是不是宅基地风水有问题?”
因此,她站在阳台上往外看,“真是宅基地不祥。”
嫌其不吉利,认为邪魔,便将沸水倒入盆里,只需墨掉在楼下学鸡打鸣,她便把开水泼在墨掉头上。
翻滚的开水落在墨掉头上和脸上,烫起果子亮泡。
自此,墨掉也不学鸡叫了,改作猫叫,可那帅哥非但不怕猫叫,反而特有独钟。
冯玉耳在实心紫檀红木上叫得更加快活。
当然,在她们听来是惨烈的,带有深厚内力和极具杀伤力。
因此,墨掉也不学猫叫了,干脆躲到地下室睡觉。
那天中午,冯玉耳来到花园,见墨掉脸上起了水泡,便问,“你脸上怎么起泡了?”
“蚊子叮的。”
“多大的蚊子?”
“蛮大的。”
“买药了吗?”
“蚊子叮了不吃药,”墨掉在脚手架上说,“过两天就没事了。”
“涂点药好得快。你别整感染了。”
“没有你说得那么娇气。”
“你也是人,对自己还是要好一点。”
墨掉有些情绪化,于是停下手中的活,望着冯玉耳问道,“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前几天夜里睡得还安稳。可是昨晚,睡得稀里糊涂的,老觉得有人整我,还得寸进尺,不停地欺负我,跟做梦似的,总是睡不好。”
“做梦了?”
“你下来。”冯玉耳朝他招手,非要他坐在旁边,手拉着手说话,“望着你说话好累。”
墨掉就从脚手架上跳下来,坐在草地上。
冯玉耳看着他脸上亮泡,说,“你这不是蚊子叮咬的。我看是开水烫的,你这么大个人,怎么把开水撒到脸上了?”
此时,燕门关走来,手捧水杯,站在冯玉耳旁边,倾听他们说话。
冯玉耳见了,头也没抬,便叫了一声姥姥,墨掉也叫了一声姥姥。
燕门关笑着让墨掉喝一口水,劝他休息几天,别赶着干活,陪玉耳说话比做什么都好。
陪女人说话,还有人管吃管住,工资,实属安逸。
只可惜冯玉耳枯瘦如柴,要是胃口差的人,看一眼,恐怕几天吃不下饭菜,从此戒荤。
墨掉接过燕门关递给他的水杯,一饮而尽。
燕门关看着冯玉耳说,“前几天夜里,你房间安静许多,但昨儿个半夜,两点时,你房间里的动得比平时要大得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冯玉耳说,“就是醒来觉得更难受。”
“我听没有动静,要上楼看,又不敢上来,我又想上来看看你。于是在床上坐着不睡,看着时间走过去。”
“凌晨三点,我听见后花苑有个人叫了一声,紧接着听见脚步声往外跑,过了一会,又有一只猫叫。那猫一叫,玉耳你房间里的叫声更厉害了,恐怕就把那只猫吓跑了。”
燕门关只听到叫声,其实是冯玉耳犯病时出的震动,她是怎么听见鸡鸣和猫叫呢?难道它们的叫声也带有深厚的内力和杀伤力吗?
不对头,她们戴着耳塞,防爆隔音钢盔,是听不见叫声的。而是通过冯玉耳犯病出的声音,产生的震动来判断叫声的。
杨淑珍和燕门关是怎么听见鸡鸣和猫叫的?
墨掉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那只猫,就坐在她们身边,像斑马似的泥瓦工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