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夹起一箸面,送进冯玉耳张大的嘴里。
冯玉耳簌簌两下栾入口中,如食青草一样,快咀嚼。但目光紧紧地盯着墨掉手中的碗,并且抓住墨掉的手,生怕它们跑了一样。
墨掉喂得快,她吃得很紧,一箸接一箸、一口接一口、一大碗面加上两个荷包蛋,那么多汤,那么烫,在短短七八分钟,被一位骨瘦如柴的女子吃个精光。
墨掉傻眼了,这个女娃子,难道是从饿牢中放出来的吗?或者一直吃不饱?还是晚饭没吃好?好奇心驱使他问道,“我做的面条很美味吗?”
冯玉耳抬起头,看着墨掉问,“厨房没有盐,没有油吗?”
“有呀。”
她像是吃撑了一样,又像是吃个半饱的样子,就一直看着空碗。
“为什么不放油盐和佐料呢?”
墨掉看着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怎么吃完了才说?”
墨掉一边和冯玉耳交谈着,一边浮现在厨房的情景。就说添油加醋吧,他以为油越多越好,闻起来香,吃起来爽口,因此,一瓶香油几乎放在锅里了。盐也没有少放,味精鸡精,其他佐料也添加了。
虽没有品尝,按理说,就算不咸也该酸爽呀!然而面前这位出身豪华的冯玉耳,怎么没有品出油盐酱醋的味道呢?
这让墨掉非常吃惊,这是什么病?口味却如此重!
活人和死鬼在一起混,难道不食人间油盐了?
思至此,于是说道,“我放油、盐、酱、醋、味精了。没有味道,怎么不告诉我呢?”
只听她说道,“我不敢告诉你,怕你到厨房去拿,来来回回,受累不说,关键耽误我吃面-----。你可知道一个人饿极了,筷子和嘴是停不下来的,所以我没来得及跟你说。”
墨掉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脑袋问,“你是不是每晚这么饿?”
她可怜兮兮地点点头说,“嗯。”
“你为什么不让奶奶或姥姥给你备一点零食?”
“我很害怕,”冯玉耳低着头说,“从我生病开始,到了晚上我就不省人事了,直到天亮才醒过来。她们也不敢走进我的房间。即使走进来,也是天亮的时候-----。”
墨掉深知难为两位老妇了,既不是他们懒惰,也不是他们疏于照顾,而是天不亮她们不敢走进冯玉耳的卧室。
如果他没有学鸡鸣的话,那个帅哥此刻依然与冯玉耳纠缠不休。他不离开,冯玉耳就醒不过来。她醒不了,就在犯病,杨淑珍和燕门关都不敢进房间,不进卧室交谈,又岂知她又渴又饿?
所以,墨掉赶紧替二位老妇说道,“她们确实不知你这个时候醒来,即使知道你这个点醒来,也不敢贸然进你的卧室,更不知道你要吃东西。以后你肚子饿,就叫我好吗?”
“我并没有怪她们,”冯玉耳看着墨掉非常感激地说,“大半夜给你添麻烦,多不合啊。”
“不要紧,”墨掉扶着她躺下来的时候,说,“以后我帮你准备一些零食。”
“不需要,”冯玉耳回绝道,“以往我醒来的时候天也亮了,奶奶和姥姥就把吃的送进来,只是今晚很特别------。”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了,就朝四周看了看,纳闷地说道,“我也是奇怪了,这还是我得病以来,头一次这么早醒来,也是第一次得这么饿。墨掉,你说我是怎么了?”
墨掉能说运动量大,流汗多,肚子饿得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