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问的,可是她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啊。”冯华山手指门口说,“她是学校篮球队队长,跆拳道散打队员,登山爱好者,百米游泳冠军,她还是某节目美食代言人,结实的身体确实查不问题。”
“现在呢?”
“现在花多少钱、请来多少大夫、抓来多少昂贵药物、找不出原因,就治不好病。”冯华山无奈地说,“我们总不能天天带上她这里跑那里去,毫无意义地奔走吧?”
“还是让她住院治疗。”
“可是医院又怕收她。即使收她,她又没生病,大夫给她开什么药才好?再说,也没有哪个医院敢收,犯病出的叫声怎么办?医院那床能承载她倔强的身躯吗?医院那些病人经得起她的叫声吗?”冯华山手指头顶说,“我们只能把她带回来关在五楼等死。”
“这不是办法。”
“天底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父母看着孩子受罪。”冯华山抹了一把泪水,有一把把说,“我跟她妈把她带到各大寺院,让住持开光,施法术,民间巫术也不例外,凡是能救她的法式,我们都试用过了。”
“一直没有改善?”
“反而加重了。”冯华山用袖子擦干眼泪说,“过去只在晚上犯病,如今每遇刮风下雨、遭遇恶劣天气、室外无法工作时,白天也犯病了。”
“您的意思是犯病还看天气预报?”
“所以说是怪病,无药可治的病,”冯华山指着门外说,“白天犯病那更是离谱。你知道她在哪里犯病吗?”
墨掉摇摇头,问,“会在那里犯病?”
“时而在地下室书房叫唤,时而在这一楼客厅嬉笑,时而在自己卧室嘀咕,有时还在厨房唱着小调,更有甚者竟在花园里出……一样叫声。”
冯华山瑶着头说,“小墨,你说她有这么一种疾病,咱们当父母的怎好跟她生活在一起?无路可走,我不得不跟她妈妈一起搬到另一个地方去生活。”
说到此,冯华山摸摸心口,抬头看着电梯口,说,“只是太难为两位长辈了……。”
冯玉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仅医院里的专家们不知道,连创作小说的作家也不知道,那些巫师,道士,僧人,他们也没有查出来。
所以,冯华山这样说道,“到现在为止,我们都不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真是要人命啊。”
女儿生病了,冯华山夫妻不给她治,良心过不去,给她治吧,她们又到哪里去找大夫呢?他们捶胸顿足,眼泪流干,不起作用啊。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把冯玉耳关在一九五八号别墅等待上天来处置,慢慢耗尽她的青春,慢慢耗尽她的精气,让她慢慢变成一堆干柴,变成一堆白骨。
可是她死又不死,活又不活,总有那么一口气在,冯华山夫妇总不能把她拉出去活埋吧?
冯华山仰起憔悴的面容,望着高大的窗户,摇头说道,“我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我们已经尽人事,其余的就交老天爷去解决吧!唯其如此。”
如今,冯玉耳躺在床上只剩皮包骨头,宛如骷髅,谁要是冷不丁看见她,还以为是鬼呢,保准吓个半死不活。
所以,一九五八号别墅再也找不到男女用人,偌大的别墅荒废了。
“小墨,你在这个家,还能够坚持一个月,可以说是非常了不起了。”冯华山转过头,看着墨掉,感激地说道: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于是,今天就回来看你。一为了提醒你赶快离开,二为了谢谢你!现在我告诉你这事儿。一来就是让你知道这是个怎样的家;二来提醒你,你是在什么环境下工作,将面临着怎样的危险;三来就是要告诉你我并没有为了亲生女儿,而牺牲了你。总的一句话,自己的骨肉为肉,别人的骨肉也是人……。”
冯华山说完这句话后,墨掉似乎懂了一点,似乎什么也不懂,反正内心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来。
他一直怀疑冯玉耳是疯病,或者是相思病,要不就是妖病,据说她喜欢看聊斋故事……。
忽然,墨掉想起来昨日中午下雷阵雨时,他就站在厅外躲雨,怎么没有听见冯华山说的、具有穿透力的叫声呢?
于是抬起头,看着冯华山轻声说道,“冯老板,您切莫胡思乱想。如果您万念俱灰,失去信心,玉耳又该由谁去救?”
“不过有一件事我想说,这短时间我都住在地下室里,确实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只是昨天下雷阵雨时,”墨掉指着门口说,“我就站在门外,也没听到任何声响。是你们弄错了,还是听邪乎了?”
“不应该啊小墨!”冯华山站起来,说,“昨天那么大雷阵雨,该传叫声啊,你怎么就没听见玉耳的叫声呢,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