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华山连忙扶住了墨掉。
“小伙子,我一定要把真相说出来。玉耳这毛病六亲不认、心狠手辣、杀伤力大。你可以坚持便坚持,决不可勉强,最好赶紧离开。”
“工钱我一分不少你的。如果你有苦难言,急需要这个工作,你就来我厂里办事吧,切莫在此多待一会儿,算是我求求你了,孩子。”
“孩子?”
在过去的十八年里,墨掉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位父亲这么叫他。他身如触电,又惊又暖,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带着“孩子”自内心地向往着父亲对他的关爱,同时又内心深处的仁慈被彻底情绪化。
墨掉差点问道,“冯老板,您是不是冯玉耳老师的父亲?路先生在全班面前说她回大城市患的是怪病。您的女儿支过教吗?”
正是因为她家里有钱,冯玉耳老师才有能力帮助那么多困难学生。
但是她们家条件这么好,冯玉耳老师为什么要去做支教老师,难道……?
最终墨掉还是没有问。
可是墨掉心里很着急,于是说道,“冯伯伯,您就让我留下来照顾您女儿吧?”
不过这一刻,他启用农民功来控制情绪,想说的心里话没有说出来。
由于不知冯玉耳患有何种疾病,不知她是否真的就是冯玉耳老师。
此刻面前这可怜之人,就要把他的感情赶尽杀绝了,这才会想到怎么留下,才会知道冯玉耳在哪里!
现在,无论她是冯玉耳老师还是一九五八号别墅的冯玉耳,只要是冯玉耳这个名字,墨掉都会像对待高年级的冯玉耳那样善待她。
冯玉耳虽然是陈鱼雁的女人了,但她还是墨掉心里的支教老师冯玉耳,还是他的梦中情人。
他决定留下来,正如冯玉耳老师当年帮助他们一样,毫无顾忌地帮助一九五八号别墅冯玉耳。
不用理由和回报就力所能及的帮她解决痛苦。
思至此处,墨掉方才哀求道:“冯老板,您让我留下来吧?”
“小伙子你赶紧走吧,没必要待在这儿受罪。她一犯病就会要人命。”冯华山握住墨掉的手说:
“你留在这里是很危险的。”
他边说边从衣兜中摸出来一张银行卡递给墨掉。
“这是我给你的钱。出去找份工作都行。我见你岁数不大,还是回故乡找亲人吧。”
墨掉边摇头挥手边飞快地倒退着,没有收下他的卡。
退到大门前的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便背倚着门板看他。
冯华山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把银行卡揣进他上衣口袋,又按住袋口吩咐道:“小伙子,你一定要听话啊。你马上把家伙收拾走,马上走人。”
墨掉扪心自问,“为什么我会离家出走?为什么我会离家出走?”
他以感激为情,他以情为谢。说到底,是想冯玉耳老师而离家出走的,是为了信仰离家出走的。
此刻,他现冯玉耳老师了,但是他们尚未谋面,他为保性命,就转身离开她。
当年在学校操场上,她看见他们母子交不上学费,抱着哭泣,冯玉耳老师为什么没有转身离开?为什么伸出援助之手?
那天晚上,干爹、干爷爷凭什么教他绝世功夫?为什么说做男人的事,他是男人,做女人的事,他是女人,见死不救,他是小人。
如果他离开,那将与冯玉耳老师当年帮他、与干爷爷、干爹教他四大绝世功夫是格格不如啊。
想到这里,墨掉推了一把冯华山,就把他推出几米之外,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