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病重,最初的几天还能在中午到周围的营寨硬撑着巡视,之后便很少出去,只十余日,便难以起床走动。
一则其年老血衰,二则阿骨打一代雄主,不曾弱于他人,这番被汉军连连战败,心气丧了大半。
因此病情愈笃。
这些日子,虽然阿骨打封锁消息,但金军上下也有传言,大小平章士卒,往往以目视之,心中也有猜疑。
与阿骨打料想的不同,金军到底还有着开国气象,更兼完颜宗弼也是将才,调拨得当,军心不但没有散,似乎还隐隐有哀兵气象。
汉军这边,抓紧时间休整,随后也准备攻打金军。
说到底,眼下金军营寨坚固,关爱稳定,但终究还是临时修筑,若是在这里不能尽快多的杀伤金军。
待其逃进京城,那里更是深沟壁垒,万难攻克,若是迁延日久,南方有变,大事危矣。
因此,汉军只休整三五日,便每日挑战攻打。
金军前几日战败,却也上下一心,勉强应付。
每日里汉攻金守,各有伤亡,一连一个月,终究是金军营寨不牢,多次被汉军精锐突入。
金军后撤二十里,重新聚拢,准备重新安营,但汉军也不休息,连夜奔袭,而且就是在金军立足不稳之际,发起突袭,一连三次,金军建不起营寨,只能疲于奔命。
“回京城固守。”
病榻上的阿骨打下令。
金军便不断后撤,汉军紧紧跟上,汉军前锋紧紧咬住金军后部,完颜宗弼几次宁可断尾求生,但仍死死被咬住。
“得寻个地方阻挡一阵,最好借地形打个埋伏,而后再撤回。”
完颜宗弼筹划道。
随即观看地图,只见再向北三十里,便是太行支脉,前面数峰林立。
“就在此处!”
随即令部将裴满达率部阻挡汉军前锋,自己带领众人在山上设伏。
三日之后,金军布置妥善,只是裴满达,作为壮士断腕的腕被汉军前锋索超斩杀。
索超作为前锋,死死追击金军,见前方多山,料想金军必然是进入山中,向北逃去,早入京城。
方才的裴满达部血战,索超料定,这便是金军一部拼死拖延,好令金军速速翻过山岭,此刻若是快速追击,必然能接触到金军大部。
自己虽只有三千兵马为前锋,但只要咬住,大帅的部队,不消半日便到。
随即一面令人送信给岳飞,一面就要一头扎到山中。
边上的副将伍尚志道:
“我观前方地形险峻,却谨防金人设伏。”
索超哈哈一笑,道:
“金人已然胆破,如今只知道逃走,陛下担心金人逃入京城,
我等应该分君之忧,若是此刻赶上金军,便是左右战局的大事儿,即便中伏,
只消坚持数个时辰,大军便到,我身为臣子,虽死亦无憾!”
伍尚志劝说无果,也只好一同向前。
此时已然是盛夏,汉军入得山中,只见这路狭窄,山川相逼,树木丛生。
伍尚志从后军奔来,建议索超道:
“此处险峻危急,可防火攻!”
一边的丁得孙也道:
“我等来的急,斥候也不多派出几个,方才派出斥候,也不来回报,想是有埋伏。”
索超这才猛然惊醒,他为急先锋,久在军中,虽脾气急躁,但终究也是会带兵的。
眼见此处地形,便立刻下令大军勿进,可惜还未言罢,只听到后面喊杀声四起,
一片火光缠绕浓烟忽地起来。
霎时间,四面八方皆火,金军突然杀出。
完颜宗弼亲率众将杀将出来。
索超立刻指挥军队,冒烟突火向山外杀出去。
韩常遥遥望见汉军将领,便攥紧长枪,一马当先,赶上汉军。
其父死于汉军之手,韩常一直愤愤不平,此番见汉军中计,韩常最为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