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家镇那错综复杂的街巷深处,有一处略显破败的小院,周围的墙壁爬满了岁月斑驳的痕迹,墙根处长满了杂乱的野草。这便是算卦先生李魏伽的居所。
李魏伽,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每一道皱纹似乎都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他的双眼无神地睁着,灰白色的眼珠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那是多年前一场重病留下的痕迹——他瞎了。瞎了眼的他,行动却不见丝毫慌乱,仿佛黑暗于他而言,只是生活的一种常态。
他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夹杂着各种草药和焚香的味道。一张破旧的木桌摆在屋子中央,桌上摆满了算卦的工具。有刻满神秘符号的龟甲,那是他从一位老古董商那里偶然得来的,据说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占卜之物;有几枚磨得光滑的铜钱,铜锈的颜色就像岁月的沉淀;还有一把用了多年的竹签,每一根都散着淡淡的檀木香。这些物件,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些老古董,但在李魏伽手中,却是他洞察世事的钥匙。
李魏伽并非生来就是算卦先生。年轻的时候,他曾是一个走南闯北的行脚商人,见过大漠的孤烟,听过海边的潮声。在一次漫长的旅途中,他遭遇了强盗,不仅财物被劫,还受了重伤,眼睛也在那时开始渐渐模糊。命运的转折让他陷入了绝境,但他并未就此沉沦。在养伤的日子里,他遇到了一位神秘的老者。老者见他可怜,便传授给他一些算卦看相的本领,从此,他便踏上了这条算卦之路。
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穿透薄雾,李魏伽就会起身。他熟练地摸索着穿上那件打着补丁的长袍,用一根粗糙的麻绳束在腰间。他先来到院子里,感受着清晨的气息。虽然看不见,但他能听到鸟儿在枝头的鸣叫,能闻到空气中泥土和花草的芬芳。他会在院子里的水缸旁简单洗漱,冰冷的水划过他粗糙的脸庞,让他瞬间清醒。
洗漱完毕后,他便回到屋内,坐在桌前。他先用手轻轻抚摸着龟甲,感受着上面的纹路,仿佛在与古老的神灵对话。然后,他拿起铜钱,在手中摇晃几圈后,轻轻撒在桌上。铜钱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脆,每一次的正反组合,在他心中都有着特殊的含义。他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算着,有时是为了自己的生计,有时只是为了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中寻找一丝指引。
这天,李魏伽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前。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接着是一阵敲门声。“谁?”李魏伽问道,声音低沉而沙哑。“先生,是我,王二麻子。”门外传来一个略显慌张的声音。王二麻子是这镇上的一个小混混,平日里游手好闲,但心地还算不坏。“进来吧。”李魏伽说道。
王二麻子推开门,一股风裹挟着外面的尘土吹进屋内。他喘着粗气,像是跑了很远的路。“先生,出事了!”王二麻子焦急地说道。“别急,慢慢说。”李魏伽平静地说道。“是我大哥,他……他被人打了,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大夫都说没救了。先生,您得帮帮我啊!”王二麻子带着哭腔说道。李魏伽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带我去看看。”
王二麻子带着李魏伽在街巷中穿梭,周围的人们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来到了王二麻子大哥的家,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气息微弱。李魏伽摸索着走到床边,先是用手摸了摸男子的额头,又搭了搭脉。然后,他从怀里掏出那几枚铜钱,在床边摆了一个简单的卦象。周围的人都静静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李魏伽眉头紧锁,脸色越凝重。他低声说道:“这是一场劫数,你大哥与人结下了仇怨,对方下手狠毒。”王二麻子一听,瞪大了眼睛:“先生,那怎么办?”李魏伽沉思片刻后说:“你去准备一些东西,要新鲜的柳枝、三枚鸡蛋、还有一块红布。”王二麻子不敢怠慢,立刻跑出去准备。
等王二麻子把东西准备好后,李魏伽开始施展他的手段。他先用柳枝在男子身上轻轻抽打,口中念念有词,那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咒语,虽然旁人听不懂,但能感受到其中的庄重。接着,他把鸡蛋在男子的额头、胸口和手心滚了一遍,然后用红布包好。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李魏伽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
就在众人都有些焦急等待的时候,床上的男子突然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周围的人出一阵惊呼,王二麻子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先生,您真是神了!”李魏伽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缓解了危机,要想彻底解决问题,还得找到背后的根源。
这件事在镇上迅传开,李魏伽的名声也越来越大。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他知道,自己所掌握的这些本事,是用来帮助人的,而不是为了追逐名利。然而,随着名声的传播,麻烦也接踵而至。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开始打起了他的主意,他们想从李魏伽这里学到算卦的本领,甚至想利用他的名声来为自己谋利。李魏伽又将如何应对这些新的挑战呢?他的命运在这看似平静的小镇上,如同风中的烛火,飘忽不定。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李魏伽正在屋内休息。突然,他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他警觉地坐起身来,侧耳倾听。那声音像是有人在悄悄地翻墙而入。李魏伽不动声色,他悄悄地摸到了床边的一根木棍。这根木棍是他平时用来防身的,虽然他看不见,但多年的生活经验让他在黑暗中也能有一定的自卫能力。
门被缓缓推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李魏伽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很陌生,而且带着一股浓浓的敌意。“谁?”李魏伽大喝一声,同时举起木棍朝着黑影的方向挥去。黑影没想到李魏伽会有防备,连忙侧身躲避,但还是被木棍擦到了肩膀。“哼,老瞎子,你还挺机灵。”黑影低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这里?”李魏伽质问道。“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你这老东西知道得太多了。”黑影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匕,朝着李魏伽刺了过来。
李魏伽在黑暗中与黑影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他虽然看不见,但凭借着对周围环境的熟悉和敏锐的听觉,一次次躲过了黑影的攻击。然而,黑影的攻击越来越猛烈,李魏伽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就在黑影的匕即将刺中李魏伽的时候,突然,一道亮光从门外射了进来,紧接着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你们在干什么?”原来是镇上的巡逻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黑影见势不妙,转身从窗户逃走了。
李魏伽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次的袭击只是一个开始,背后的阴谋肯定还在继续。他决定要更加小心,同时,他也想弄清楚到底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在这复杂的江湖中,他一个瞎眼的算卦先生,似乎卷入了一场巨大的漩涡之中。他能否凭借自己的智慧和本事,摆脱困境,继续他那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生呢?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此后的日子里,李魏伽在算卦之余,开始暗中调查那些可能对他不利的人。他通过与镇上居民的交谈,留意着各种蛛丝马迹。有一次,他在给一位老妇人算卦时,老妇人无意间提到了最近镇上来了一些陌生人,行为鬼鬼祟祟的。李魏伽心中一动,他详细询问了那些陌生人的特征,老妇人回忆说,那些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总是在夜晚出没。
李魏伽觉得这些人很可疑,他决定在夜晚亲自去探查一番。这天晚上,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悄悄地走出了家门。他凭借着记忆和敏锐的听觉,朝着那些陌生人经常出没的地方走去。当他来到镇外的一片树林时,他听到了一阵低沉的交谈声。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那个老瞎子不能留,他坏了我们的好事。”一个声音说道。“是啊,上次行动失败了,我们得想个更好的办法。”另一个声音回应道。“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解决他。”李魏伽心中一惊,他知道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坏了他们的事。他决定继续听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就在这时,一只夜枭突然在他头顶上鸣叫了一声,那些人立刻警觉起来:“谁?”李魏伽知道自己暴露了,他转身就跑。那些人在后面紧追不舍,边追边喊:“别让他跑了!”李魏伽在树林中狂奔,树枝划破了他的脸和衣服,但他顾不上这些。他凭借着对这片树林的熟悉,七拐八拐,终于甩掉了那些人。
回到家后,李魏伽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必须要想办法保护自己,同时也要找出这些人的目的。在这个充满危险和神秘的夜晚,李魏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他不会轻易被这些困难打倒,因为他是李魏伽,一个在江湖中闯荡多年的算卦先生。
随着对这些神秘人的调查深入,李魏伽现了一些惊人的线索。原来,这些人是一个盗墓团伙,他们在镇外的古墓中现了一批宝藏,但在挖掘过程中遇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有人莫名生病,有人甚至死亡。他们听说李魏伽有驱邪的能力,以为是他在暗中作祟,所以想要除掉他。
李魏伽得知真相后,决定要阻止这些盗墓贼。他知道,古墓中的宝藏是属于历史和祖先的,不能被这些人肆意掠夺。而且,他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天理,会给镇上带来灾难。于是,他开始四处寻找帮手,他找到王二麻子和一些平日里信任他的人,向他们说明了情况。
王二麻子一听,拍着胸脯说:“先生,您放心,我们跟您一起干,不能让这些坏蛋得逞。”在李魏伽的组织下,他们制定了一个计划。他们决定在盗墓贼再次行动的时候,对他们进行围剿。
终于,在一个乌云密布的夜晚,盗墓贼们又来到了古墓。他们正准备继续挖掘时,李魏伽带着众人出现了。“你们这些人,作恶多端,今天就是你们的末日。”李魏伽大声说道。盗墓贼们见势不妙,纷纷拿起武器准备反抗。一场激烈的战斗在古墓前展开,喊杀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李魏伽虽然看不见,但他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对敌人行动的预判,指挥着众人作战。在战斗中,他几次陷入危险,但都被王二麻子等人及时救起。经过一番苦战,盗墓贼们渐渐不敌,开始四散逃窜。李魏伽他们乘胜追击,最终将盗墓贼一网打尽。
这场战斗后,李魏伽成为了镇上的英雄。人们对他更加敬重,他的算卦生意也越来越好。但李魏伽并没有被这些荣誉冲昏头脑,他依然过着简单而平静的生活。他知道,江湖依旧险恶,而他,将继续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为人们排忧解难,在这充满未知的人生道路上,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在王家镇,王四海的家坐落在镇西头,那是一座略显阴森的老宅。宅子的墙壁爬满了青苔,岁月在墙壁上留下了一道道黑色的水渍印,仿佛是岁月的泪痕。宅院里有一棵古老的槐树,树干粗壮得需几人合抱,它那扭曲的枝干向天空伸展着,像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手,在风中摇曳时,投下一片片诡异的阴影。
王四海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性格憨厚朴实。可最近,他家却像是被一层阴云笼罩,怎么也驱散不开。他的老伴张氏,原本是个温和勤劳的妇人,可这段时间却变得行为怪异。白天,她常常目光呆滞地坐在院子里,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有时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像是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交谈。到了晚上,更是噩梦连连,她会突然从梦中惊醒,出凄厉的尖叫,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能传出老远,让周围的邻居都感到毛骨悚然。
王四海一开始以为老伴只是身体不舒服,找了镇上的大夫来看。大夫把了脉,摇着头说身体并无大碍,可张氏的状况却愈严重。眼见老伴日益憔悴,王四海心急如焚,这时,有人提醒他,或许可以去找算卦先生李魏伽看看,说不定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四海听闻,急忙朝着李魏伽的住处赶去。一路上,他的心情忐忑不安,脚步匆忙而慌乱。当他来到李魏伽那破旧的小院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他顾不上歇息,急切地敲响了门。
“先生,先生,求求您救救我老伴啊!”王四海的声音带着哭腔。
李魏伽打开门,听着王四海慌乱的叙述,眉头微微皱起。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能感受到王四海话语中的绝望和恐惧。
“别急,你先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说。”李魏伽沉稳地说道。
王四海定了定神,开始讲述老伴这些天的异常。从最初的呆,到后来的胡言乱语,再到夜晚的噩梦,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李魏伽静静地听着,心中暗暗思忖,这情况听起来不简单,很有可能是招惹了邪祟。
“你可曾注意到,在你老伴出现异常之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生?比如遇到什么奇怪的动物,或者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李魏伽问道。
王四海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特别的事?哦,对了,有一次老伴去村外的树林边捡柴火,回来后就说有些头晕,当时我们也没在意,以为是累着了。难道是那次……”
李魏伽微微点头:“有可能,那片树林附近常有黄皮子出没,你老伴的情况很像是被黄皮子迷住了。不过,要确定还得去你家看看。”
王四海一听,连忙点头,带着李魏伽就往家走。一路上,李魏伽拄着拐杖,步伐虽慢但很稳。他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之法,黄皮子这种东西邪性得很,如果真是被它迷住,处理起来可不容易。
来到王四海家,刚一进院子,李魏伽就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那是一种阴寒且带着几分狡诈的气息,他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走进屋内,张氏正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嘴里念念有词。
李魏伽靠近床边,仔细聆听张氏的话语,那些声音含糊不清,但隐隐能听出一些类似动物的叫声。他伸出手,轻轻搭在张氏的脉搏上,脉搏跳动紊乱,时快时慢,仿佛有一股外力在干扰。
“这黄皮子有些道行啊。”李魏伽心中暗道。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一些他特制的药粉。这药粉是用多种草药混合研磨而成,有辟邪驱秽的功效。他将药粉在张氏周围撒了一圈,然后点燃了一根艾草制成的香。艾草香的烟雾弥漫开来,屋内原本那股阴寒的气息似乎被稍微驱散了一些。
然而,就在这时,张氏突然像是受到了刺激,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神凶狠地盯着李魏伽,嘴里出一阵尖锐的叫声,那声音如同指甲划过黑板,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这些凡人,休想来坏我的好事!”张氏口中竟出了这样的声音,那声音明显不是她自己的,透着一种诡异的尖细。
王四海吓得脸色苍白,躲在李魏伽身后。李魏伽却神色镇定,他知道,这是黄皮子在作祟,它已经察觉到了威胁,开始反抗。
“孽畜,你无故纠缠凡人,扰乱人间秩序,今日我便要收了你。”李魏伽大声喝道,声音中透着一股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