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旅长亲临,李云龙便借此良机,细细讲述了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战役,以及他独到的指挥策略。
首次攻陷如此重要的城市,且未经历旷日持久的攻防拉锯,仅一夜之间便告捷。这份辉煌战绩,又有几人能及?又有哪支队伍能如独立团般,所向披靡,势不可挡?“旅座,您给咱这仗评评分,瞧瞧还有哪块短板能磨得更锋利些?”李云龙的话语里,藏不住那丝小得意的光芒,活像只即将开屏的孔雀,若非场合不对,尾巴早就翘上了天,与云霄争高低了。
陈大旅长一听这话,眉头不由自主地拧成了麻花,他对李云龙的这股子自满劲儿,实在是爱恨交加。
当然,这不是说他对李云龙有什么个人恩怨。
实在是历史教训摆在眼前,每当李云龙得意忘形之时,便是他胆大包天、行事不顾后果的开端,往往紧跟着就是一系列让人头疼不已的“惊喜”。
这股子嚣张气焰,今儿个非得给他浇盆冷水降降温不可。
陈大旅长心中暗自盘算,脑海中如闪电般梳理着一切。在指挥战斗上,李云龙的确无可挑剔,唯一的“瑕疵”便是他总是身先士卒,冲得太靠前,这既是风险,也是指挥官英勇无畏的象征。尤其在刚刚取得大捷的背景下,用这点小事来批评他,无异于小题大做,恐怕难以服众。
“有了!”陈大旅长突然开口,目光如炬,“李云龙,你各方面都做得很好,但有一点,你怎么能让陈顾问去冒险?你可知他的重要性?一旦有个闪失,别说阳泉,就是太原攻下,也无法弥补这损失!”说到这里,他的脸色骤变,仿佛一位剑客,出手即直击要害。
屋内皆是高层干部,他们深知陈浩所带来的变革。没有陈浩的武器装备,攻打阳泉无异于痴人说梦。那些阳泉城里的两千日伪军,实力至少是换装前八路军的两到三倍。若仅凭装备简陋的独立团,恐怕只会落得被日军碾压的下场,哪会有今日的胜利?陈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让他去冒险?任何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会摇头叹息,仿佛六月飞雪般冤枉。李云龙更是满心委屈:“这怎能怪我呢?我当然想让陈浩留在指挥部,安全地指挥战斗。但实际情况不允许啊!”
独立团如今装备精良,从突击步枪到轻机枪、重机枪,再到坦克连、火箭炮连,哪一样不是陈浩的功劳?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李云龙沾了这么多光,把陈浩当菩萨供着都嫌不够,他又怎敢轻易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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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何资格?李云龙此刻终于感同身受,体会到了赵刚曾有的心情,甚至更甚——赵刚至少能自我承担错误,几句批评便了事。但他李云龙,却无辜为陈浩的行为背了锅,旅长直接将他当作了靶子。这冤屈,简直比窦娥还深三分,他委屈地抱怨着,全然不见往昔的得意洋洋。
然而,陈大旅长心里其实并未真正责怪李云龙管教无方,这不过是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挫挫他的锐气。见到李云龙这幅委屈样,陈大旅长心中满意,便问:“陈浩此刻身在何处?”
李云龙望向赵刚,赵刚对此颇为了解,答道:“昨晚战后,陈浩在日本银行大楼休息,现在应该还在那儿。”
“那我们这就去会会他,此事我得亲自与他谈。”陈大旅长边说边站起身,他的首要任务,是从总指挥部接到的——说服陈浩撤出一线。这事,比任何任务都重要。
门口,几辆黑色别克轿车已经恭候多时。李云龙上前拉开车门,得意地说:“旅长,这是咱从日本人那儿缴来的宝贝,您请上车。”
自从昨晚初尝轿车滋味,他就爱上了这种代步工具,既舒适又快捷。
“学得挺快嘛,李云龙,别忘了,别被享受腐蚀了。”陈大旅长提醒了一句,但还是欣然上了车。
李云龙面色微变,随即关上车门,坐到副驾驶位置,指示司机向银行大楼驶去。城内骑马不便,轿车确实便捷许多。
不久,他们便抵达了那座颇具异国风情的日本银行大楼。
李云龙一进门就急问:“陈顾问在哪?”
“在地下金库。”王根生回了一句,一眼认出了跟来的陈大旅长,连忙在前面引路。在银行大楼巍峨的守护下,王根生带领的突击队如铜墙铁壁,虽不至“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那般密集,却也层层设防,警戒级别直逼巅峰。
夜幕低垂,七吨半重的黄金安然无恙,深藏于地下金库的怀抱。这笔巨额财富,远超八路军现有资产的数倍之多,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不容忽视。
推开那扇沉甸甸的金库大门,仿佛揭开了宝藏的秘密。金光闪闪,黄金堆积,犹如山峦起伏,耀眼夺目。然而,在这辉煌之中,却有一抹不和谐——陈浩,正悠然躺在金山之巅。
“陈浩,你这是在享受‘黄金美梦’吗?”李云龙的声音穿透金光,带着几分戏谑。
被声音唤醒的陈浩,从那张价值连城的“黄金床”上缓缓坐起,睡眼惺忪,满脸不可思议:“哎呀,旅长,您大驾光临啦?”
试想,置身于亿万财富之中,心绪难平,手指微颤,恐怕就连最沉睡的梦境也难以安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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