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在马车门前喊了半天,见马车内没了动静,当掀开了帘子,才看到瓜尔佳鄂敏一脸安详,已然去了。
“老爷!”
一阵哭喊声,随从的副官将这消息快马传书,一路传向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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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中,一向睡得安稳的文鸳,却突然梦到了久未见到的阿玛。
面前的瓜尔佳鄂敏见了文鸳笑盈盈的,双手负在了身后,文鸳知晓这是梦,却还是不争气的哭出了声。
瓜尔佳鄂敏看着面前的文鸳,笑着问道:“文鸳啊,宫中清冷,你过得可好?”
文鸳上前揽住自家阿玛的胳膊,脸蛋在他的衣袖上蹭了蹭:“阿玛,是女儿不好。”
“女儿任性,非要入宫,无法承欢膝下,女儿知错了。”
“女儿在宫中过得都好,阿玛你可好?”
瓜尔佳鄂敏笑着看向文鸳:“当年你额娘生下你的时候,我高兴的跑到院子中练了一套拳,我不通诗书,只想着让你能通些,又因为你额娘和我一生夫妻,情意深重,就如鸳鸯并蒂。所以给你取名文鸳。”
“你当时在殿上告,消息传来之时,我顾念着九族,又担心你在慎刑司中过得不好。”
“眼看着你从那么白白嫩嫩,粉雕玉琢的小女儿,长成了大姑娘。”
“我想着让你顺遂一生,可你入了皇家。文鸳啊,你可要好好的。”
“阿玛。”
文鸳忍不住抖,自从来了这个封建社会,她现代人的心性早已经被磨平了棱角,知晓了什么是君什么是臣,很多事,都无力改变。
只是看着面前的瓜尔佳鄂敏,他若是在现代,肯定也是一个好父亲。
瓜尔佳鄂敏笑着:“文鸳,小的时候你可记得阿玛总抱着你举高高?”
“你出生的时候阿玛为你埋了坛女儿红,就在院中的桃花树下,你额娘不知晓。”
“待到日后,阿玛的住处便是那处。”
“你可要好好的,阿玛走了。”
瓜尔佳鄂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一阵白雾中,文鸳却被这梦惊醒,她在寿康宫的榻上惊坐起。
外面的容若听着动静,吹亮了手中的火折子,步入了内室:“太妃,你怎么了?”
文鸳下了床榻,心悸不已,鞋都未穿,一路赤着脚跑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的宫门被敲响,宝鹊开了门,却看到了门外衣裳不整的太妃,她顾不得问其他,只请了文鸳入内。
文鸳一路哭着,到了安陵容的床榻前,安陵容此时也被动静惊醒,她做起来看着文鸳这副样子,有些惊讶:“文鸳,你怎么了?”
她掀开了被子,下了床榻,看了文鸳连鞋都未穿,蹲下了身子,宝鹊将安陵容的绣鞋递了过来。
她刚要为文鸳穿上,却听见文鸳啜泣道:“安姐姐,我阿玛出事了。”
“我阿玛走了。”
“我没有阿玛了。”
安陵容一惊,细细追问,一问才知晓是文鸳做了个梦,她叹了口气,拍了拍文鸳的肩膀,劝慰道:“文鸳,梦都是相反的。”
“说不定瓜尔佳大人正在西南调查这事呢,你若是担心,我明日去打听一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