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宸提出想和孙雯的男朋友谈一谈。原本这属于警察的工作,曹嘉铭不是巫族的人,如果孙雯的失踪真的跟他有关,那大概率就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了,不需要他和阿焱来操心。
可是现在所有线索都断了,穆宸认为他当时至少在现场,或许还能提供一星半点的信息给他们。
曹嘉铭已经换了一家客栈住宿,应他的要求,新开的房间不临海。
他看起来非常憔悴,头凌乱,胡子拉碴,跟阿焱那天远远看到的形象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穆宸很想劝慰一句“人没找到就还有希望”,但他梦到过孙雯,知道希望渺茫,所以迟迟说不出口。最后只挤出一句:“请节哀。”
“是啊,人没找到就是还有希望。”阿焱咧嘴笑着说。
穆宸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暗想还是这家伙厉害,讲话过脑不过心。
曹嘉铭冷冷一笑:“怎么你们不怀疑我吗?”
穆宸心中微微一怔,这才想到虽说他们是几乎没怎么怀疑过他,因为孙雯失踪得太过诡异。但在警察眼里他恐怕就是嫌疑人的不二人选了。
监控录像里没有孙雯离开的记录,湖底没找到尸体,房间里从头到尾只有他们两个人。
更可怕的是以后很可能会舆论使然。难怪短短几天他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么看来更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找出真相了!要不然很可能曹嘉铭最终也会成为这宗案件的牺牲品。
“不会,”穆宸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相信案件跟你无关。”
曹嘉铭抬起眼睛,疑惑的看着他:“你相信?之前过来的警察可没一个信的。”
“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在几个小时之内让孙雯消失得无影无踪吗?”穆宸语气平缓的问。
曹嘉铭皱眉看着他没有回答。
穆宸接着一字一句的说:“所以我们相信你。但你如果想让别人也相信你是无辜的,就请你尽量配合我们。”
阿焱望向穆宸,不经意的抬了抬眉,心里暗暗有些奇怪,似乎很少见到他这么强势的说话。
曹嘉铭把脸埋进手里,五六秒后抬起头,表情看上去像是快要崩溃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跟警察说的都是真话。我就在床上睡觉,一觉醒来雯雯就已经不见了。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啊。”
穆宸认真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你仔细想想,来这里的几天里都去过哪里,遇到过什么人,有没有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曹嘉铭闭上眼,仔细回忆道:“我们来了这里两天,从昆明过来,下午到的。晚上去吃了洱海渔家饭店,吃完去逛了街,然后就回了酒店。
第二天我们去了金梭岛,傍晚坐船回来,因为在岛上的时候就有点不开心,吃饭的时候又吵了几句嘴,所以吃完就回酒店了。情况就是这样。”
“你们来这里以后,有和谁生过争执吗?”
曹嘉铭非常肯定的回答道:“没有。”
穆宸打开手机给他看朱小芸和朱小晴的照片:“这两个女孩,你们在这个镇子上见过吗?”
曹嘉铭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摇头说:“没印象。”
和他的对话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离开前穆宸让他把他们两天的行程详细在地图上标了下来。
一筹莫展。
进749局这么久,也遇到过那么多桩案子了,现在这个肯定算不上棘手,可让人有种特别朦朦胧胧的感觉,就好像什么都蒙着一层纱,到现在为止,连到底算不算该他们管的案件都还没办法确定。
昨天夜里又听到了惊叫声,可是小镇上平安无事,没有生过任何不好的事情,那是不是代表着ais1ing的尖叫声和失踪案的确不相干了呢。
回到客栈,阿焱把他们在朱家姐妹那里的情况大致说了下,阿尔石布笑得是前仆后仰。
“你说你们两个男的这么跑过去能看出什么东西来?这女人装起来,你们能分得出是人是鬼啊?
我看还是我去一趟得了,是真单纯还是假天真,我就不信还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穆宸说道:“我觉得暂时就不必了吧,我刚才比对过,朱家姐妹和孙雯他们在行程上完全没有交集,曹嘉铭也说没见过她们,目前看来似乎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她们。我想我们就暂时不要再去打扰人家了吧。”
氐梓寻在躺椅上伸展开身体,悻悻的说道:“哎……以前吧,至少还有尸体可以给我查,这起案子吧,连具尸体都见不到,我不就成了废人了吗?”
穆宸突然眼前一亮:“那倒不会,我想起来有件事情是你可以做的!”
穆宸请倪行舟再带着他们和氐梓寻去一趟吴大妈家里,想让他帮佟大爷瞧瞧,是不是能帮他康复一些,或者说至少调理得好一点。
氐梓寻给佟大爷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过后,对吴大妈说:“佟大爷是邪风入体,以至于血亏虚、肝阳上亢、痰瘀阻络、脑络不通、脾肾两虚。
要治不是不可能,我可以帮他打通脉络,不过他脑子里的血管堵塞已久,需要时间调理,才能慢慢改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一本正经的看着吴大妈说:“可是你这身体状况,恐怕就不大乐观了吧。”
穆宸一惊,吴大妈苦涩的笑了笑:“不愧是神医啊,这样就让你给看出来了。”
“我先帮你号个脉吧。”
氐梓寻给她的两只手都把过脉,神情凝重的摇摇头:“你这……只怕是神仙都难救了。”
吴大妈叹了口气:“这个……我自己心里是有数的。”
倪行舟吃惊的问:“这是怎么了?有病为什么不去医院里看呢?”
氐梓寻死推了推眼镜:“吴妈妈早就是癌症末期。我猜她是用灵力吊着自己的命,一直把癌症部位的坏死细胞和自己的身体其它各部位的细胞更换,这样是减缓了癌症部位器官的坏死,但她现在浑身已经几乎没有一个健康的部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