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鸟县县长杜晨身着一身朴素的长衫,头戴一顶宽边帽,帽檐压得极低,将面容遮掩了大半。他脚步匆匆,神色紧张,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狭窄而幽暗的小巷中,朝着黑豹团伙头子焦老大的私密住所走去。
这处住所隐匿在深巷的最深处,四周高墙环绕,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仿佛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统统隔绝。门口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两尊威严的石狮子蹲守,给这处院落增添了几分神秘而肃杀的气息。
杜晨来到门前,轻轻叩了叩门环,门缓缓打开,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让他进去。
走进屋内,焦老大正坐在太师椅上,悠然地抽着水烟。屋里弥漫着浓厚的烟雾,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焦老大的眼神透过烟雾,冷漠地看着杜晨,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
“焦老大,事情弄大了。”杜晨压低声音说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
焦老大眉头一皱,放下水烟,冷冷地问道:“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杜晨赶忙解释:“咱们不仅抢夺了军阀团长马蹄印的财宝,他岂能罢休?那马蹄印可是个狠角色,在军中素有威名,手底下兵强马壮。咱们这次动了他的奶酪,他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还打死了肖占光,肖瑞芳也不会善罢甘休。那肖瑞芳可是个泼辣的主儿,一心要为她哥哥讨回公道。现在军阀团长马蹄印给县警察局要钱,县警察局局长黄刚也是不依不饶。黄刚那家伙,一心想着借此机会大捞一笔,不断给咱们施压。”杜晨一口气说完,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焦老大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当初让你当这个县长是干什么吃的?”随着他的拍桌声,桌上的茶具都震了震,出清脆的碰撞声。
杜晨面露难色,声音颤抖地说:“焦老大,我这个县长也不好当啊。如今这局面,我是左右为难,处处受限。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这个县长不干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身体微微颤抖。
焦老大双眼一瞪,露出狰狞的表情:“你想不干就不干啊?你以为这是过家家?事情是你参与搞出来的,你就必须给我解决!别以为能轻易脱身,哼!”
杜晨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焦老大,咱们必须商量个对策,不然大家都得玩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但仍试图寻找一线生机。
焦老大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深深的思考和忧虑。片刻后,他停下脚步,说道:“那你说说,有什么主意?”
杜晨沉思片刻,眼睛微微眯起,道:“先,对于军阀团长马蹄印,咱们是不是可以先给他一部分财宝,稳住他?就说这只是误会,以后定当加倍补偿。也许能让他暂时息怒,不再深究。”
焦老大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就怕他不买账。那家伙心狠手辣,这点财宝未必能满足他的胃口。”
杜晨接着说:“至于黄刚那边,能不能给他点好处,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给他送些金银财宝,或者给他在黑市上弄些紧俏的物资。”
焦老大摇摇头,冷笑道:“黄刚那个人,贪心不足,胃口大得很。这点好处未必能收买他,说不定还会得寸进尺。”
杜晨又道:“那要不找个替罪羊,把打死肖占光的罪名推出去?随便找个小喽啰顶罪,也许能暂时糊弄过去。”
焦老大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你以为肖瑞芳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可不是那种轻易能被蒙骗的无知女子。她要是追查起来,事情迟早会败露。”
两人陷入了沉默,屋内的气氛越压抑。只有焦老大偶尔抽一口水烟的咕噜声,仿佛是这寂静中唯一的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杜晨突然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要不,咱们派人暗中威胁马蹄印和黄刚,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派几个杀手,警告他们要是敢乱来,就让他们全家不得安宁。”
焦老大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说道:“这倒是个办法,但得做得干净,不能留下把柄。否则一旦被抓住把柄,咱们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杜晨连忙点头,如鸡啄米般:“是是是,我这就去安排最得力的人手,保证不会出岔子。”
“等等!”焦老大叫住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还有肖瑞芳,这个女人不好对付,得想办法把她也解决了。”
杜晨心头一震,心中涌起一丝不忍,但还是硬着头皮应道:“是,焦老大。”
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鸟鸣声,两人都警惕地看向窗外。那鸟鸣声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某种不祥的预兆。两人的心中的不安愈强烈,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慢慢收紧,让他们无处可逃。
焦老大重新坐回太师椅上,深吸一口气说道:“杜晨,这次可不能再出岔子了。要是事情办砸了,你我都没有好下场。”
杜晨连连点头:“焦老大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说完,他转身匆匆离去,身影消失在黑暗的走廊中。
屋内再次恢复了平静,焦老大望着杜晨离去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焦老大坐在太师椅上,看似镇定自若,内心实则如翻江倒海一般。他深知这次的事情棘手万分,马蹄印的势力不可小觑,肖瑞芳的执着也让他头疼不已。他恼怒杜晨办事不力,把局面搞得如此糟糕,但同时也明白,此时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他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能将这团乱麻解开,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利益。他想着威胁或许能暂时镇住马蹄印和黄刚,但又担心他们不吃这一套,反而变本加厉。对于肖瑞芳,他想直接除掉以绝后患,可又怕引起更大的风波。焦老大感到自己仿佛走在钢丝上,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可他不甘心就这么认输,心中暗暗誓一定要想出万全之策。
县长杜晨满心恐惧和焦虑。他后悔当初被利益冲昏头脑,卷入这滩浑水。现在事情闹大,他害怕马蹄印的报复,更害怕自己县长的位置保不住,甚至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他觉得焦老大太过凶狠和独断,把自己逼到了绝境。提出那些对策时,他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只是在慌乱中试图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他一边应承着焦老大的要求,一边想着如何能在这场危机中为自己谋得一条生路,哪怕是抛弃现在的一切,只要能保住性命就行。同时,对于要对肖瑞芳下手,他心中有着一丝愧疚和不忍,但在自身安危面前,这些情感也只能被暂且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