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霖没有回应,自顾自地将棋子一颗颗收回棋罐,然后换上茶盘,开始烧水泡茶。
李国公见问不出什么,便又坐下,陷入沉思,似在回忆往昔。
“四十年前,我比你现在大一点,跟着父亲镇守西疆。当东岭郡陷落、大涌攻破北川关的消息传来时,我和父亲都难以置信。
后来又传来靖安侯谋反的消息,别人谋反我们或许会信,可靖安侯谋反,我们绝不信。
要知道老侯爷是死在大涌人手中,他怎会和大涌勾结谋逆?
当时西疆外蛮夷猖獗,父亲走不开。
待平定蛮夷后,我和父亲回到京城,靖安侯府已被查封,全家被抄斩。
你祖父和平南王都是袭爵较早之人,他们在朝堂上与陛下争执,后来案子交由军部、刑部、大理寺去查,结果令人唏嘘。
抄靖安侯府时,搜出不少与大涌和蜀国往来的信件,大部分信件内容平常,但有两封极为显眼,涉及边防问题。”
许子霖皱眉打断,“不对,老侯爷死于大涌人之手,他怎会和大涌有信件往来?”
“是啊!问题就出在此。所以朝中官员怀疑老侯爷早有谋逆之心。而且老侯爷的死也很蹊跷,他出城就遇袭,等援军赶到,随行士卒全部战死。”
“那如何判定是大涌人所为?”
“因为现场有大涌士兵的尸体,其中一人还是大涌的副将。”
许子霖点头,“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出城被埋伏,边疆守将很多都因大意而死。”
“要是我说还搜到了那名副将和老侯爷相互往来的信件呢?从信件内容看,老侯爷和他关系匪浅。”
许子霖沉默了,心中有些迷惑。“信件有没有可能是伪造的?”
李国公摇头,“我和你祖父都看过,认识老侯爷的字迹,不是模仿的。没人能模仿出老侯爷的字,他的字中自带杀气,即便能模仿字形,杀气也模仿不来。”
“这么说来,老侯爷真有谋逆之心?”
李国公没有回答,“很多事经不起推敲。信中的内容虽正常,但从信件时间来看,每次老侯爷收到信,东岭郡关口就会有一次冲突,原本杨家军可以出城剿灭来犯之敌,可他们却只是固守。”
“不对,老侯爷为何要把这些信留在王府?”
李国公还是摇头,“这没人知道。”
“所以说,你们也不清楚靖安侯到底有没有叛国?”
“嗯!信件虽有对靖安侯隐晦的承诺,但没具体写明内容,所以……”
“靖安侯说,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争夺太子之位时,趁景帝伤重拉拢他,他拒绝后,两位皇子又拉拢其弟,结果杀了他弟弟,此事你可知?”
“后来平南王收到匿名信,按线索追查,确实查到了已成为太子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头上,也因此平南王一家惨死。
你祖父为了给他们翻案,原本已病入膏肓的景帝,被你祖父一气,彻底瘫在床上,没多久就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