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刚笑道:“正常情况是这样,可以你俩师弟关系不正常。嗯,准确地说是与众不同,所以这理儿不适合你们,我也就没说错了。”
舒畅心头猛地一喜,却故意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狡辩!”
顾晓桐赶紧问道:“杨队,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找老人家?”
杨建刚语调轻松地说:“你说现在,那就现在吧。”
舒畅问道:“杨队,我们是不是该先打个电话问问老人家在哪?”
顾晓桐猜测道:“应该在家吧。”
“应该是这样。”杨建刚说,“就老人家那情况,就算现在给他打电话也未必会接,毕竟现在还处在丧子的万分悲痛之中。”
顾晓桐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老人这么悲痛,那会接受我们的问话吗?”
舒畅皱起眉头说:“这倒是个问题,要是老人不愿意,那不白跑了趟。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性不是小,而是挺大的。”
杨建刚若有所思地说:“我想,老人还是会接受我们的问话。”
舒畅脱口而出:“理由呢?”
杨建刚解释道:“尽管老人很悲痛,但同时心里也很想尽快确定自己儿子是被谋杀的,很想尽早看到凶手被绳之以法,所以他会忍住内心的悲痛来接受我们的问话。怎么样,这理由还充分吧?”
顾晓桐立马答道:“充分,杨队,我觉得老人家应该会接受问话。”
舒畅心里有数,可嘴上还是说句:“那就试试看吧。”
杨建刚拍了下舒畅的脑袋,笑道:“看来你小子信心不足呀。”
舒畅直言道:“有点。”
杨建刚像没听到舒畅的话,扬声说道:“出发吧。”
舒畅故意吊起嗓门应了句好嘞,就开动了车。
警车往右一转,沿着阳光明媚的街道,朝城西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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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预料的那样,老人依然沉浸在丧子的巨大悲痛之中,独自一人靠在客厅的沙发上默默流泪,没有安慰他,也不想别人安慰他。
顾晓桐瞧见老人那副伤心的样子,怜悯之情油然而生,坐到他身边,然后好言好语地安慰起来,希望能减轻他的痛苦。
谁知老人来了个总暴发,双手支在膝盖上,捂着脸放声痛哭起来。
这让顾晓桐一脸懵懂,甚至还有些尴尬,脸上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不过,她仍然不放弃对老人的安慰,因为她不想看到老人如此痛苦。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女警官不停的劝慰之下,老人情绪渐渐好转起来,先是停止了啼哭,接着抬起噙满泪水的双眼,打量身边的警察。
杨建刚看见老人情绪稳定了些,关心地说:“老人家,请你节哀顺变,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你年纪这么大,经不住折腾呀。”
老人点点头,哽咽着说:“警察同志,谢谢了。”
杨建刚说了声不用谢,顿了一顿才说:“老人家,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请你配合我们,谢谢了。”
老人沉默了半分钟才说:“警察同志,你们想问就问吧。”
杨建刚又道了声,问道:“老人家,你为什么要报警?”
老人答道:“我对这起车祸有怀疑。”
杨建刚问:“老人家,你是不是觉得肇事者故意撞你儿子?”
老人迟疑了下才说:“是,我就是有这个怀疑。”
杨建刚问:“老人家,你为什么会这么怀疑?”
老人回想了下说:“警察同志,我看到那辆车突然冲向我儿子,把我儿子撞倒后才刹住了,速度这么快,这就不得不让我怀疑了。”
杨建刚问:“车子冲向你儿子时,绿灯有没有亮起来?”
老人答道:“绿灯刚刚亮起,就那一瞬间车子加速冲向我儿子。”
杨建刚问:“这辆车在冲向你儿子之前,是停住了,还是在行驶?”
老人答道:“在行驶,不过挺慢的。当绿灯亮起的那一瞬间,这车就突然超过停在前面的车子,飞也似的朝我儿子直冲过来。”
舒畅插嘴问:“车子靠近你儿子时,没有拐弯?”
老人摇摇头:“没有。要是拐弯了,我儿子就没事了。”
舒畅故意问:“会不会是因为光线不好,肇事者没看见你儿子?”
老人语气相当肯定地说:“不会的,路口的灯很亮,光线很好,连我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都能看得清楚,他怎么会看不清楚呢?再说了,车灯也那么亮,他肯定是可以看到我儿子的。”
舒畅说:“也有可能是,肇事者看到你儿子,但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就直奔你儿子去了,连刹车也顾不上。”
老人说:“不瞒你说,警察同志,我年轻的时候也开过车,知道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那就是赶紧打方向,紧急刹车,尽力避免事故发生。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就像根本没看见前面有人一样。”
舒畅说:“或许肇事者当时开小差,注意力不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