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每行每业都有着自己不成文的规矩,就像走路不谈鬼,坐船不谈水。今天我要讲述的这个故事,是从一位叫李强的老员工那里听来的,这是他亲身经历的一件真事。
李强曾经是厂里的业务员,在那个交通远不如现在便利的年代,业务全靠业务员的两条腿去跑。李强在这个岗位上一干就是十几年,几乎跑遍了整个中国。
有一年,李强和一位同事因为一趟业务需要渡过黄河。那是八九十年的代,渡河全靠人力撑的木船。那一天,和李强一同乘船的除了同事之外,还有一个年轻人。船老大是个五十多岁的人,李强上船之后等了半天,除了他们三个人,再也没有其他人上船。船老大吆喝了一嗓子,长篙一撑,船就缓缓开动了。
船老大稳稳地用竹篙将船推出河岸,行船十分平稳。同船的年轻人觉得有些无聊,便掏出烟来,分给李强和他的同事,四个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在闲聊中得知,这个年轻人也是跑业务的,走南闯北阅历丰富,性格也很爽朗。不过这黄河他倒是头一次见,不禁对黄河的壮观景色赞叹不已。
由于是人力划船,速度并不快,从他们出发的渡口到下一个渡口,需要划一个多小时。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年轻人的好奇心作祟,让船老大给他讲讲黄河上发生的诡异事情。没想到船老大一口拒绝了他的请求,还怪声怪气地告诫他不要对黄河里那些邪乎的事情太过好奇。李强和同事经常在黄河上往来,对行船人的一些讲究也有所耳闻,便也劝年轻人不要坏了船家的规矩。可是年轻人对这些规矩却不以为然,嘴里虽然应着,眼睛却扭头往河里瞅。
突然,年轻人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惊恐地往后猛退,重重地撞在了李强的身上。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李强十分奇怪,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竟然被吓成这样。李强一问,年轻人颤抖着说他看到河里有个人。李强和同事以为有人溺水,赶忙起身过去查看。这一看,两个人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只见浑浊的河水里,竟然直直地站立着一个人。
李强急忙扭回头,冲着船老大大喊,让他赶快把船停下来,有人溺水了。可是连续叫了几声船老大,就像没听见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李强又提高了音量喊了几句,船老大这才回过头来说,河里的根本就不是人。这话一出口,船上的三个人都很是不解,他们明明都看到是一个人,为什么船老大却说不是人呢?船老大的话让三个人很气愤,三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就在河底,而且还在动,都不明白船老大为什么不肯停船救人。三个人极力要求船老大把船停下来,可船老大根本就不理睬他们,只是大喊了一句,那是河底的冤魂。
船老大解释说,水里的是淹死的冤魂,并不是活人。可是船上的三个人怎么也无法相信。李强见船老大执意不肯停船,情急之下就要跳到河里去救人。船老大看到他要下水,大声喝止了他。船老大对三个人说,还是先看清楚水里那人的面目,再谈救人的事也不迟。三个人看船老大说得很严肃,就都停止了动作,站在船舷旁仔细地往水里看。
当船缓缓在水里从那人的身旁经过时,从那人的背面滑到了正面,等到看清楚之后,三个人都惊出一身冷汗。那个人周身皮肤浮肿溃烂,没有眼皮,也没有嘴唇,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活人。眼珠浑浊,正以一种怨毒的表情狠狠盯着船上的人。三个人吓得呆立在原地,船老大又吆喝了一声,让他们三个人都坐稳扶好,船要加速了,免得被河里的东西跟上。船上的三个人知道了厉害,都死死地抓着船帮,不敢再乱动。
船老大甩开膀子快速地向前撑着船,当船离开那片水域时,李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沉尸还在恶毒地看着他们,直到船越行越远,划出老远。船老大确认那沉尸没有跟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把行船的速度慢了下来。
船上三个人见没什么危险了,这才敢开口问。船老大说,面朝上的是女尸,面朝下的是男尸,那些含冤而死或者死不甘心的尸体就会立在水里。船老大也没有隐瞒,他说这种站立在河底的尸体都是怨气集中的。别说普通人,就算是职业捞尸人也不敢去碰,别说是捞上来,就是看一眼他的眼睛都会倒霉三年。而那种立尸飘在水底,会随波而动,在河底的淤泥上留下如同行走般的脚印,看到很深的河底淤泥里有脚印,那八成就是这种立尸留下的。
三个人听完船老大的讲述,面面相觑,不禁后怕起来。如果刚刚下了水,这会儿还不知道命还在不在了。再回头看一眼那黄河水,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壮观,而是从心底产生了一种惧意。
说来也怪,在那件事之后的两年时间里,李强再也没有谈成过一次业务。后来,他干脆辞了工作,在家足足待了三年。也许,那河底行尸的恐怖经历,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太深的阴影,影响了他的运气和生活。这件事也告诉我们,对于一些行业的规矩,还是要怀着敬畏之心,毕竟有些东西,可能是无数前人经验甚至是血的教训换来的。而那些未知的恐怖,往往隐藏在我们的好奇心之外,一旦触及,可能就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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