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微微侧,语调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意:“确然,柯庄主宣布金盆洗手之举,犹如巨石投湖,必已激起江湖千层浪,早早未至,迟迟不来,却偏在这节骨眼上,那位行事诡秘之人遣张小花赴中山城寻父,此情此景,委实透着几分蹊跷。”
温昀的目光缓缓移向柯翔鹰,其中藏着一抹微妙探询:“大哥,二哥……”
言未尽,意已深,仿佛每个字都蕴含着千言万语,静待着某种回响。
柯翔鹰面容上拂过一抹怒色,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尽管我对那位神秘人物的来历一无所知,也不明白他何以知晓小花之事,但我在此,柯某以名誉担保!十八年前,我那二弟古越,确是因练功不慎,走火入魔,不幸陨落。那一幕,历历在目,我们兄弟四人,以及昔日天一帮的每一位成员,皆是亲眼目睹,无可争议。至于那位神秘人的居心何在,竟会散布此等言论,我实难揣测。”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各有算计,暗流涌动。
桃园深处,东、北、南三面静立着厢房,而一条小径悄然蜿蜒,最终消失在西方那扇斑驳的院门之后。
易上良与柯有成,两人身影匆匆,携着已然失去意识的程一锦,轻轻推开了南厢房那扇门扉。
屋内,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程一锦安置于那张床榻之上。
易上良轻柔地拾起被褥,缓缓覆盖在程一锦的身躯上,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不言而喻的关怀与温情。
柯有成则弯下腰,细心地将程一锦散落的靴子摆放整齐。
易上良在完成他的细致动作后,还不忘轻轻拍打几下被角。
一切安顿妥当,柯有成缓缓起身,易上良转头,目光温和地落在柯有成身上,轻声说道:“有成,我们走吧。”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离开。
待那两人的脚步声渐渐消融于静谧之中,厢房之内,程一锦缓缓睁开双眸,眼中清明如泉,丝毫不见酒醉的迷离。
他猛地一掀覆身的华丽锦被,动作利落,迅着靴,一气呵成。
而后,他悄然移至门后,宛如夜色中的幽灵,屏息凝神,细听着门外的每一丝声响。
确认四周空无一人后,他以一种几乎不惹尘埃的轻盈,缓缓推开门扉,悄无声息地离开南厢房。
萧泽、陆洛童、萧淳、陆沐仙与邢天涯五位,在小厮的引领下,悠然步入兰园。
小厮轻声细语:“诸位大人,兰园乃府中厢房最为错落有致之处,专为款待尊贵宾客而设,请随我来。”
五人步伐沉稳,各自带着几分不俗的气质。
萧泽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右侧的院落,好奇地问道:“那座院落,可有何特别?”
小厮闻言,顺势望去,随即低下头,恭敬地回答:“回小王爷,那处名为桃园,乃是庄主三位义弟的居所,平日里静谧非常,少有人打扰。”
“哦。”萧泽轻轻颔,目光随即转向左侧静谧的院落,轻声询问:“那座院落呢?”
小厮恭敬地答道:“那是竹园,乃吴道长、无念大师以及白掌门夫妇的住宿。”
萧泽闻言,微微颔,又问道:“那我们方才经过的那处院落,又是哪位高人的居所?”
小厮笑道:“那是梅园,火掌门与虹姑娘便居住于此。”
陆洛童闻言,眉宇间泛起一抹好奇,追问道:“那齐老板呢?他身在何处安居?”
小厮答道:“齐老板居于桃园另一侧的菊园,与柯少爷比邻而居。”
萧淳不由讶然,眸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竟是让齐老板与柯少爷同住一院?这其中有何缘由?”
小厮恭谨答道:“齐老板每次造访飞鹰山庄,皆是宿于少爷院中。庄主言道,如此安排,便于少爷亲自照料齐老板。”
闻此,萧淳眉头轻蹙,满心疑惑,不由与萧泽、陆洛童二人交换了一个探寻的眼神。
陆洛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恍若春风拂过:“如此说来,这兰园竟是居于中枢之地。”
小厮颔应和:“正是如此,兰园之后,西北一隅,便是庄主的居所,再往深处,便是夫人的佛堂所在。”
“佛堂?”陆沐仙闻言,眉宇间不禁泛起一抹疑惑,轻轻侧,“如此说来,柯夫人与庄主竟是分处两院?”
小厮恭敬地点了点头,答道:“正是如此,那佛堂,虽名唤佛堂,实则是个小巧的院落,内里布置得颇具禅意。夫人白日里便在那处诵经礼佛,夜幕降临时,便歇息于此。而小姐的水云间,紧邻夫人的佛堂,庄主特意将张小姐安置于水云间内,也好让小姐能多加照应。”
陆洛童微微颔,眸中闪烁着赞同之光:“两位姑娘芳龄相仿,其父更是结拜兄弟,同居一檐之下,张小姐自是不会感到丝毫拘谨。”
众人闻此,皆点头以示赞同,随后便踏入了那幽雅的兰园之中。
待那小厮的身影消失于视线之外,萧泽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急切地向邢天涯问道:“邢捕头,这其中究竟有何玄机?”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转向了邢天涯。
只见他手中轻捏着一杯清茶,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淡然自若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悠悠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小王爷,您这话可真是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萧泽随意地撩起衣袍,豪迈地一坐,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小王我该信你这话吗?区区一个飞鹰山庄,竟劳动了六扇门席捕头邢天涯大人亲临还不够,还得搭上我和陆洛童,这阵仗,岂不是告诉世人,陛下对那柯翔鹰的重视乎寻常?我可不信,区区一个山庄庄主,能有这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