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明理口中的这个上面显然说的是大理寺少卿钱回华,此人正是参知政事钱伯华的大公子,也是货真价实的官二代,他对大理寺卿郭亦镇不怎么感冒,当即否决了陈幕僚提出大理寺倾巢而出到刑部的想法。
给出的理由很简单,现在事已经出了就必须冷静,千万不能蛮干,此事应由中书门下出面才好。
陈幕僚听到钱回华这样的谬论,整个人不由跳了起来。
“钱少卿,倾巢而出去刑部是大理寺卿郭大人定的,你们只需遵照执行便好了,你们若是不遵照执行,那郭侍郎必定会重罚你们。”
大理寺少卿钱回华听到重罚二字笑了一声。
“你不懂了是不是?你这完全是死搬硬套,你不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么?我等从实际出处理问题就是怕郭侍郎犯错,如果我等遵照郭侍郎的命令倾巢而出去刑部,十有八九会和刑部起纷争,起了纷争必定会出流血事件,一流血这个责任便很大了,到时这个责任谁来负,是你负么?还有就是这种争端的处理完全不在人多,有中书门下的高官出面解决即可,你为什么不去请中书门下的高官出面?”
大理寺少卿钱回华话说的头头是道,可陈幕僚听着听着都快气死了,这可不行。
若是今日大理寺的人没去刑部,不单大理寺的人有责任,陈幕僚自己更是有连带责任,连大理寺的人都调不动,哪还有脸在郭府当幕僚吗?中书侍郎郭亦镇必定严惩的。
陈幕僚想想就怕,于是乎他跟钱回华争了起来。
“钱少卿,我早己禀告中书门下,中书门下的意思是大理寺的人先打头阵,中书门下的人随后便到,大家一齐动手方才好处理。”
陈幕僚就想忽悠钱回华率人先去,只要大理寺的人去了,那陈幕僚的责任基本没了。
只是上回钱回华在南平王那吃过亏,心里早打了明哲保身的主意,他认为他没有必要去刑部冒险且他早听说了,刑部侍郎南平王赵松是个难缠的主,他可不想去惹南平王赵松。
“既然你己禀告中书门下,那最好不过了,只要中书门下肯出面,我们打不打头阵都不重要了,我们还是等中书门下先去刑部更好些。”
大理寺少卿钱回华这话一出,陈幕僚当即怒。
“钱少卿,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没把中书门下放在眼里?中书门下命你们先去,你竟敢抗命,你这个少卿是不是不想干了?郭大人若是知道你这般无赖一定会让你好看的。”
陈幕僚以为他一通火,这个钱回华会晓得怕,陈幕僚真是想多了。
钱回华听了陈幕僚的话没有显现出一点害怕的样子,相反他面露了凶色。
“你是什么东西?敢拿上头威胁本官,来人,将这厮赶出寺去。”
钱回华一话,立马便有拍马屁的衙役过来赶陈幕僚。
陈幕僚真是做梦也没想到钱回华敢如此对他,奈何他没有帮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无趣的退出大理寺。
更糟心的在后头,去中书门下禀告的人连中书门下的门都没进去便被轰出来了,有这遭遇只能说中书门下的门房更牛。
现在的情况是,陈幕僚忙活了半天除了知道世态的炎凉之外别无他获,这郭府离了郭亦镇之后似乎就啥也不是了,现如今找那些高官根本找不上,那些高官的跟班根本不可能让你近高官的身。
陈幕僚没招只能找中书侍郎郭亦镇的大公子郭伦商量。
郭伦早晓得他爹被刑部带走了,不过他以为陈幕僚搞的定,现在听陈幕僚说起这事的艰难,他有点惊讶。
“陈幕僚,这事这么难么?实在搞不定可以找陆中书呀,他是爹最忠实的靠山,在这大宋朝还没他摆不平的事。”
陈幕僚听郭伦讲可以找陆中书,他不由叹息了一声,道:“大公子,属下也是这么想的,早派人去中书门下找陆中书了,只不过这中书门下门槛比较的高,门房卡着不让咱的人进,咱没办法见到陆中书。”
“陈幕僚,花点钱嘛,现在的门房都是要钱的,没钱鬼都不会理你。”郭伦似乎很懂这里边的规矩。
陈幕僚很认真的回道:“大公子,我们送了钱,不过他们不收,或许是他们根本瞧不上我们送的这点钱。”
“陈幕僚,你们送了多少?是不是送的太少了?”
郭伦不愧是郭亦镇的大公子,一眼便瞧出了问题之所在。
呵!大公子真敢说,我们能送多少,我们那点月俸都拿出来送,不用养家糊口了么?
再说这钱按道理该府里的帐房出,是帐房以没老爷吩咐为由拒绝出钱,这能怪谁?
理是这个理,不过陈幕僚这话不敢说,他拐了一个弯来讲明这事。
“大公子,可能是我们送少了,不过我们财力有限,想要办好此事必须让府里的账房关庆同意出钱才行。”
“陈幕僚,那是关庆不同意拿钱么?”
郭伦面带怒色,似乎在怪罪府里的财神爷关庆。
陈幕僚毫不含糊的答道:“大公子,是的,正是关庆的固执才导致事情毫无进展,关庆要等老爷的吩咐才肯拿钱出来。”
“陈幕僚,他这不胡闹吗?我爹都没在府里,哪会有吩咐?”
郭伦说着即起身准备去找关庆了。
陈幕僚一边跟从,一边说道:“大公子,主要是府内管家没了,这些小事便都办不了,还有就是老爷曾吩咐属下去大理寺调人去刑部,大理寺那个少卿居然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推诿,属下真不知他怎会有这种狗胆。”
还有这事?这个少卿怕是不清白,郭伦鼻子一怵便想起了那会的事,那会他就想到去大理寺当少卿的,只因怕别人讲闲话,父子在同一个衙门,他这才没去的。
没想到这个少卿才去就这么不老实,老爹回来肯定会痛便这样坏的人,不过现在得收拾这个关庆。
郭伦刚把这些想完,稍一抬眼便到帐房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