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打结,都必须掐诀入讳。
这本身就是一种炼器之法。
心中稍微估算,李衍就先以九枚铜钱编为旗杆,随后以顶部四个为基,依次添加三丶二丶一枚,就能成一面三角小旗。
每面法旗,要用到七十五枚三才镇魔钱。
至于剩下的六枚,则继续做成刀穗。
相较于华山上那位无名大师,他的手法无疑差了不少,但即便如此,日近黄昏时,也已将五面法旗全部制作完成。
再次取出勾牒,存神一念,五道黑气就翻涌而出,汇聚依附在五面金钱令旗上。
李衍又将令旗拿起,点燃香烛,取出朱砂黄纸写下裱文,大意是向罗酆山奏请,收五营阴司兵马为用。
烧掉黄裱后,李衍才又将五方罗酆旗插在周围,盘膝而坐,掐动罗酆诀,吸收地阴之气温养。
霎时间,阴风呼啸,周围一片漆黑。
这般动静,远处营地帐篷内,城隍庙执法堂的道人们,自然也能感受得到,不时扭头观望,窃窃私语。
「嘶—!这是何法,怪瘮人的…」
「别多事,山上已传来消息,这位李居士,连掌教都赞赏有加,肯定不是什麽歹人。估计是活阴差的法门吧。」
「待会儿别乱问,免得犯了人家忌讳。」
「知道了,师兄。」
「对了,五龙宫的师兄们去了保康县,不知情况如何,有没有消息传回?」
「听说去攻打春秋寨,和当地苗人起了冲突,但你也知道御龙子师伯的脾气,根本不会妥协。」
「春秋寨已被攻破,可惜为的黄六师已经逃离,只剿灭了一些喽罗…」
「可惜了。」
「没什麽可惜,这次襄阳城隍庙被毁,山上动了真火,恐怕会籙兵攻伐神农架,那些妖人躲不了多久…」
又过了两个时辰,天色越暗淡。
他们找的地方,乃是山中背阴地,相对来说隐秘,都尉司的人已燃起篝火,烤了野兔河鱼,又将烧饼烤热,掺和着吃。
而李衍,也终于将法旗炼化,收在背后行囊中,从帐篷里走出来。
「李先生,来,喝口酒暖暖身子。」
都尉司的一名百户见状,连忙上前邀请。
「多谢。」
李衍也不客套,坐下与众人吃喝。
如今已入秋,白天倒还好说,夜里寒风吹拂,再加上方才地阴之气弥漫,整个帐篷内布满白霜,李衍也冻得浑身僵硬。
几口热酒下肚,身子才逐渐暖和。
「又出现了!」
就在这时,负责望风的都尉司汉子跑来汇报。
李衍连忙起身,来到密林前观望。
只见远处那座鬼佛寺,此刻已被阴雾笼罩,里面人影绰绰,相距如此之远,李衍的鬼神耳,都能听到阵阵诵经声。
而寺庙大殿内,更是灯火通明。
并非那种绿色鬼火,而是真正的烛火。
李衍取出怀表,正好刚到子时。
他眉头一皱,「每晚都会这样吗?」
旁边执法堂的道人回道:「是从昨天晚上开始。我们怀疑有人进入其中,但居士说千万不可进入,我们也只能在等候。」
李衍眼睛微眯,冷声道:「人才用的着烛火,看来这老鬼不老实,说不定有暗道进入。」
「我去探查一番,若出信号,你们就立刻包围,无论有什麽东西跑出来,都必须抓住。」
「好,先生小心!」
交代一番后,李衍当即掐动法诀,用出北帝玄水遁,周身被水雾包裹,变得模模糊糊。
他脚步飞快,没多久便进入破庙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