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老鱼,余晖迅铺好铺盖卷,钻进了被窝。
外公上岁数了,早已呵欠连连,跟余晖简单聊了两句就翻身睡了过去。
听着外屋时不时传来的细微声音,余晖思绪万千。
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这种半夜有老鼠活动的动静了。
想到外公七十多岁的人,还要住在这山林间的平房中,一日三餐都要自己靠自己,连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余晖心里一阵不舒服。
这种隐居山间的生活,面上看着是悠然自得,但实际并没有看起来那般舒适。
尤其是南方即将到来的冬天,阴潮湿冷的感觉,并不是加一床厚被子就可以缓解的。
外公并不是特别讲究生活细节的人,这从屋内的各种简易家具就可以看得出。
院中饲养的家禽,和精心照料的小菜园,无非是这个独居老人排解寂寞的途径罢了。
余家屯的午骑司考古工地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结束,之前余晖就打算给老支书爷爷和奶奶建新房子让他们安享晚年。
现在看来,外公同样需要被照顾。
在这繁华的深州市区,外公都会选择这种僻静地方,他肯定是不喜欢城市的喧嚣。
既然是想要过田园生活,不知道让外公会不会同意搬去余家屯。
把余家屯改成新农村的话,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钱……
不需要买地皮,这能省下很大的费用,一套新院子搭配各种设施的话,十万应该差不多够了。
一百套小院,应该够了,这么算起来,好像一千多万就能搞起来……
如果搞一下统一供暖设施,村里自己烧锅炉的话,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钱才能建设起来……
不过这事儿如果做成了,那可是造福好几代人的大事儿。
但没有实业支撑的话,自己靠盗墓搞得这点钱又能维持多久?
搞个热电厂?
得了,那可是动辄百亿的项目……
黑暗中的余晖忍不住笑了,自己可真敢想。
……
此时的老鱼也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忽然觉得让余晖去墨染先生那里住是个错误。
刘钊把算盘打到自己身上来,肯定会躲在暗处偷偷观察。
蒙那边不稳定因素太多,一旦他跟刘钊对上话捋出老鱼,森扬就会暴露出来。
刘钊能盯着自己,也能盯着森扬,不让余晖和孙振鹏跟森扬联络,再加上提前叮嘱好的说辞,森扬这条线就会断掉。
刘钊不知道位召兴的住处,但知道师父住在哪,如果他突奇想去师父那儿偷偷观察,就会现忽然冒出来的余晖。
老鱼忽然现,盗墓也好,考古也罢,好像都不是什么难题,一直以来最大的麻烦只有一个,那就是刘钊。
在余家屯的时候,刘钊找人给自己投过毒,那一次差点就让他得逞了。
虽然刘钊后来打电话说是误会,但老鱼比谁都清楚,这事儿过不去。
大师兄李越的死,或许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毕竟刘钊跟他向来无仇,并且当时处在遍布机关的古墓中。
至于师妹凌儿,即便遇难的原因是刘钊贪心盲目开棺,但那一刻他肯定没想过故意去害死师妹。
不过在那种短暂的时刻,居然临时起意偷偷藏起大师兄的手札笔记,足以表现出刘钊的为人。
老鱼跟刘钊有本质的区别。
或许只有刘钊拿刀捅向老鱼心窝非要弄死他的当场,老鱼才会想到自保反杀。
在那之前,老鱼永远都不会冒出杀人这种极端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