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且慢!!&rdo;猴子焦急的声音传来。
可是已经晚了,何矫矫可不会听这猴子的话,伴随着它话音落地,那把削铁如泥的横刀也已经划过了鹰王的脖颈。
一寸长的豁口在鹰王的脖子上显现,鲜血喷涌而出,下雨一般染红了它身下的草地,鹰王无力的扑腾了一阵,然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在生命的终点,它眼中盛满了后悔与悲哀,无助的看着天空中盘旋着的族民们,在几次短暂的抽搐中,渐渐的没了生息。
何矫矫从它身上跳下来,站在了叶然的身边,跟在场的所有人一起,冷漠的目睹着鹰王的最终结局。
鹰王一死,鸟族陷入暴怒,其中尤以鹰族为最,几只体型跟鹰王相仿的鹰族叽叽喳喳的喊叫着,试图为它们的首领报仇。
可是叶然丝毫不惧,她举着马渐鸿的人头,高声喊道:&ldo;鹰王已死,挑唆鹰王的败类头颅也已被我斩下,兽王亦算是我的同盟,如今你们大势已去,若是还想要全族覆灭,那就尽管上,我叶然并不介意送你们一程,但你们若是还想把自己的种族延续下去,那就乖乖回你们的鸟窝里待着,研究一下怎么繁衍后代,而不是在这里做一些无谓的报仇举动。&rdo;
此话一出,暴怒中的鸟儿们虽然仍在叽叽喳喳的,可是却始终盘桓在原地,已经没有了想要冲上前来的动作。
那只体型瘦弱的猴子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叶然看了一会儿,随后挠了挠自己的头顶,叹气道:&ldo;既然鹰王已死,那此事就算了结了,还请叶小姐收兵吧,我自会带着鹰王的尸体回去向兽王复命,叶小姐应该不会反悔要把尸体也收走吧?&rdo;
&ldo;自然不会,您请便。&rdo;
主谋已死,鸟族现存未孵化的鸟蛋全部被端,这个成果对于人类来说还算能接受,经此一事,鸟族已受重创,就算还想报仇也得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这次围攻虽然是各大家族共同参与的,但所有人都隐隐以叶然为首,既然叶然对处理结果满意,其它几大家族的族长也就不会当着那些猴子的面反驳她。
林中的大火还在燃烧,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歇,临走前,叶然好心地问了一句是否需要帮忙灭火,结果却被那些猴子给婉拒了。见状,叶然也懒得再管,反正是兽族的地盘,它们要怎么处理是它们自己的事,她于是挥手带着众人搬起鸟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仇人已死,叶然终于能放心的去父母坟前吊唁,她带着人回到族地后,甚至没有心思去处理其他事物,第一时间就拎着马渐鸿的头颅去了父母的坟前祭拜。
马云霆已经在她眼皮子底下被大火烧成了焦炭,叶然懒得去里面把尸体拖出来,反正一个头也够用了。
叶然把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了陆卓,何矫矫则在她的要求下一路跟着来到了叶家夫妻俩的坟前。
他们跟叶家曾经牺牲过的所有战士们一起,埋葬在叶家农场西南角的一片空地之中,周围精心的种了一片五颜六色的花草,还用石块砌了一条小路,在他们的坟墓旁边,就是叶尚的坟墓,坟前摆放着新鲜的供品,看样子是有人每天来打扫。
何矫矫站在稍远些的地方,看着这个背影在此刻显得格外单薄的少女,看她将一坛老酒和马渐鸿的头颅依次摆放在坟前,随即重重的跪倒在墓碑前面,额头触地,伏跪在墓前久久没有抬起来。
这个从何矫矫来到之后始终强势、雷厉风行如独狼一般的少女,直到大仇得报,才显出了她始终压在心底的脆弱和悲痛。
在遭遇这连番的变故之前,叶然明明就只是个被亲人们娇宠着长大的小姑娘,外面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她来操心,天塌了也有父母和哥哥为她顶着风雨,可是一夕之间一切都变了。
仇恨趋使着她扛着心理上的悲痛和身体上的病痛,在报仇的路上一直奔波,除了重病在床的那几天,其他时候她连喘口气的空间都没给自己留下,白天到处奔波,回家之后自己练刀又练到半夜,焦虑和压力让她睡觉都不踏实,一晚上能惊醒好几次。
这些何矫矫全都看在眼里。
此刻她终于能松懈下来,好好的跟自己的父母说说话,诉说自己这段时间的恐惧和无助。
压抑了很久的泪水一倾而下,让她跪在墓碑前的身影有些摇晃,看着似乎随时要摔倒的样子,可是何矫矫始终没有上前,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叶然,跟她在这里待了许久许久。
一直到太阳西斜,晚霞渐渐布满天空,这片沉寂的大地已经穿上了一层金黄的薄纱,凉风起时,叶然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揉着僵硬的双腿慢慢站起身来。
转过头一看,何矫矫依旧站在自己的身后,抱着那把横刀双眼放空,用一种怀念、孤寂的神情面对着橘黄色的天空,似乎同样是在思念已逝的亲人。
叶然沉默了半晌,开口问道:&ldo;你到底是何人?&rdo;
何矫矫回过神来,发现她那双如鹰隼一般锐利,又如孤狼一般狂傲的眼睛,像个钩子一样,正紧紧的盯着自己,那双眼睛里面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通透和犀利,仿佛再多看你两眼,就能穿透皮囊,看清伪装下的灵魂。
何矫矫心中&ldo;咯噔&rdo;了一下,心想,那日她从床上睁开眼睛后看着自己的眼神,果然是已经有所怀疑了,只不过当时被她遮掩了下去,如今大事已了,她才有心思将这事给重新翻出来。
何矫矫愣了一会儿,张口刚要解释,又听叶然继续道:&ldo;不要说你就是何矫矫,她虽然是女佣,但也是我叶家的一份子,我与她朝夕相伴多年,自然清楚她的性格,她的武艺没你好,但是下手却比你狠辣,你不是她,但你用的却还是她的身体,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是用了什么方法占用了她的身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