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宰辅和四位阁臣的共同协作之下,接下来的几日,陆赐抄了朱家满门,全部收押大牢,将他们这些年所做之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部审了。
朱家却还喊冤枉,跳着脚说陆赐没有任何证据,怎可将皇后在后宫所做之事全部推到他们头上,他们何其无辜!
陆赐听了大理寺丞报的这些,带着一封尘封已久的染血密信和在朱家地板下搜出来的已经被撕成一页一页的账本去了地牢。
那封密信便是今日从徐溪回来的暗卫在典当行后院一颗槐树下挖出来的。
“二十年前,我们在北齐的暗探查得你们朱家与北齐国师一直暗有往来,亲自写了密信让人送回,没想到叫你们暗中派人追杀,沈家小公子意外得到这封密信你们也没放过。”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千方百计想毁掉到的东西还是留了下来,还有这些给北齐贩卖火器图纸的生意,以为藏在地板下就万无一失了?”
原来朱家早在二十年前便与北齐有所往来,通过这些从北齐获得大量钱财,也获得北齐的帮助,一步一步谋划皇权。
“难怪那日我与皇后说起北齐她不为所动,原来是老相识了。”陆赐冷笑一声,站在牢房外看着朱家众人,“等着问斩吧。”
富贵闲人不愿做,那就去地府做个亡魂吧。
他离开地牢,将密信和账目一并入宫交给了陛下过目。
陛下在金大夫的调理之下这些时日身子有所好转,看过这些后气得冷笑一声,朱笔一挥:“株连九族,永不可入仕。”
陆赐应了声“是”,没有多叨扰陛下休息,带着圣旨离开。
亲自去牢里宣了旨后他方才回了王府,远远地便看到沈良沅在门边等着,他快步走过来揽住她的肩,一边将人往府里带一边低声道:“怎么出来了?这么冷的天,金大夫不是说虽然你身子好了,但也别总吹风么?”
沈良沅笑笑:“没事,我刚出来没一会,就是想在这里等你。”
她抚了抚陆赐的大氅,终于轻声问道:“一切都结束了么?”
从那夜出宫后陆赐便忙碌起来,沈良沅默默瞧着,心里一直等着尘埃落定的一天。
“嗯,”陆赐点点头,声音也轻松了些,“都结束了,你爹爹留下的信,就是给他们的最后一棒。”
“那便好。”沈良沅看着天边舒卷的云,温声道,“爹爹知道了,应该也会安心了吧。”
她摸了摸自己颈间的玉坠,毕竟是他生前这样费尽心力藏住的东西。
沈良沅只觉得随着一切结束,好像她心里一直为爹爹憋着的一口气便也松了,若来年扫墓,为他告知身世之余,也可以将这些也一并告诉他了。
这便是很好的结局了吧?
片刻后像是想起什么,沈良沅又笑道:“爹娘来信了,说会到京中来与我们一同过年,带着南星和朝朝,说是已经在路上了,大约再过个十来日便可抵京。”
离着除夕也没多少日子了,若他们能来,这上京的宁北王府也能热闹一些。
陆赐闻言一愣:“闻人南星就算了,还带着秦朝朝?”
“嗯,他们定亲了呀。”
“啊?”
“爹娘在信里说的,说是……”
两人说着话渐行渐远,一抹阳光突然透过云层间落在了院里,给深冬添了一些暖意。
无端让人觉得,这个凛冬似乎也并不难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