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站在台上,一意孤行。堕化为兽的族人都被关押了起来。
可糟糕的是,夜间时分,群兽冲破了囚笼,冲进一间间简陋的草屋木屋大开杀戒。
一位孩子挡在母亲面前,质问自己堕化为兽的父亲:“爹!你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你当真要吞了我们?”
皮毛纯黑的豹子没有回答,它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失去了记忆,失去了思考,它和森林里的野兽毫无区别,面对新鲜的血食它冲了过去,尖利的爪牙撕碎了孩子……母亲尖叫起来,下一瞬也落入了豹子的口中,拦腰折断。
血肉挂在黑豹的獠牙间,它感受到无与伦比的美味,双眼毫无所觉地流下了血泪。
火把点燃,兽人族厮杀起来,天明时分,十几具找到的尸身和一些碎骨烂肉堆在了祭台上。
堕兽大多都被兽人杀了,少数几头逃到了森林之中。
兽人们围着祭台哭泣、咆哮,祭司一夜间老了许多:“是我错了。”
“无法挽回,兽人一族将分崩离析,”祭司预言道,“此后只会有人和兽,再无兽人了。”
怪病蔓延着,越来越多的族人成为人或兽,二者之间的矛盾越发尖锐。
当一头兽失去语言能力,不再能开口说话,部落便会将之驱逐。
时间往往在一周到三个月之间。
某个清晨,扶夭试图转换成人形,无数次都失败了。
他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猫爪,一直到夜晚才敢踏出草屋,直奔林笑却的木房。
他到的时候,看见林笑却无声地流泪。
在他的身旁是一头鹿,白色的极美丽的鹿。
和光是林笑却的哥哥,一母同胎。母亲去世后,和光与林笑却相依为命,一起建造起这间美丽的木屋。
可现在……和光成了兽,转换不了人形了。
这场病来得毫无踪迹,族中最厉害的巫医也说不出来源,更找不到解决的法子。
甚至有族人说这不是病,这是神的意志,是天罚。
扶夭缩在角落里,没有猫头猫脑跳到林笑却身边。
笑笑已经难过得受不了了,他不要笑笑再为他难过。
扶夭转身就跑,他不想等到失去理智的那一天,不想看见自己的猫爪下除了蚊子的尸体,还多了族人的血肉碎丝。
哪怕只是抓伤,他也不要族人的身上有他印下的血痕。
扶夭在月夜里直奔到部落外,他望着这圆满的银月,不敢停下脚步。
外出捕猎的族人受到了堕兽的袭击。
族内对于堕兽的同情与怜悯渐渐被真切的生死逼退。
“杀了它们!”缪同愤怒道,“留它们的性命,放它们回归原野,只会导致野兽的反扑。醒醒吧,它们不是人了,和我们捕猎的兽类找不出半分不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