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溪说最近王太后心情不好,他研制了好些香膏盒子,说着抬手从篮子里选出一盒递给林笑却:“都说白狐艳,狐公子的‘滟’加了水色,适合这一盒。”
林笑却微愣,虞溪笑:“看着你心情也不好,别嫌弃,收下吧。”
虞溪突生的怜悯心,许是觉着跟白狐有几分同病相怜,王太后让国师杀白狐,这本与他无关,可因着伺候王太后,总觉得有几分惆怅。
林笑却接了过来:“还未知公子贵姓。”
虞溪道虞溪。
林笑却将香膏握在手心,瓷润微凉:“虞公子,谢谢。”
虞溪静默半晌,道:“你要有本事,就早日离开吧。人间并非久留之地。”
林笑却静了会儿,问了一个萦绕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王太后当真是公子霁的亲生母亲?”
虞溪退了一步,不自觉看了下四周。
四周只有细雨相伴,他道:“当然。”
“不过,”虞溪道,“你不要想着给公子霁报仇,王太后始终是他的母亲,我亦不会袖手旁观。”
林笑却短促地笑了下,很快就低下了头。
“谢谢你的解答,也谢谢你的香膏。”
虞溪道一声客气,提着篮子打着伞渐渐走远。
香味也远了。
王太后还等着他,近日兰姜总是难寐,离不开他。
他同情这女子的柔软,也仰慕太后的狠辣,生杀予夺,落不到他身上的血,擦去就好。
他要用香膏抚过兰姜身躯,在夜色里不伦地沉湎。
拭去她的泪滴,擦净她裙摆的血。
王太后宫。
兰姜跽坐茶桌前:“你终于舍得从你的狐妖美人那出来了?”
百里秩坐在对面,喝下母亲亲自斟的茶:“今年的贡茶尚可。”
兰姜微怒:“问你狐,你答茶。怎么,母亲的话已经无足轻重了。”
她挥手让侍女都退下,等没了人,兰姜问:“秩儿,你到底怎么了,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只有母亲,只爱母亲,那样乖的秩儿,到底什么时候从我身边飞走了。”兰姜眼眸微润,“我给你那样多,远远超出我能承受的,只要你要,我都愿给。”
百里秩抬眸,眼神凌厉:“那母亲怎么连一只狐狸都容不下。”
兰姜笑:“狐?”
“那是妖。”兰姜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小口,“你不懂,妖精最会蛊惑人心了。当母亲的唯怕你受伤害。”
查出来龙去脉的秩儿前来兴师问罪,当真是令人伤感。
“母亲永远如此天真。”百里秩道,“永远活在幻想的高塔里。”
“我愿意踩着尸骨爬到母亲身边,喝您的奶水长大,兄长不愿,于是他摔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