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有些喘气,目光一动,便看到了站在榻边上的牧山。
不,应该说是梁任之。
只不过他再次易容了,变成了和梁错,和梁任之都不同的长相。
刘离看到他,沙哑的道:“是你?”
梁任之点点头,沉声道:“你好好歇息。”
刘离嘲讽的一笑,道:“不是都走了么,你还回来做甚么?”
梁任之来到榻边坐下来,拉住刘离的手掌,刘离立刻甩开他,情绪似乎有些激动,登时感觉到一股头晕目眩,脸色瞬间煞白起来。
“刘离!刘离?”梁任之扶住他,道:“你别动气。”
刘离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好转一些。
梁任之道:“我有些话,想要单独与你说。”
刘离则是道:“可惜,我没甚么话与你说。”
刘非倒是站起身来,道:“既然有话说,便赶紧说罢,刘离身子虚弱,切记不可惹他动怒。”
刘离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刘非,道:“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刘非拍了拍的肩膀,道:“我这不是怕你把自己气坏么?你可以骂他,勿要憋在心中。”
刘非带着众人退出了屋舍,只留下刘离与梁任之二人。
梁任之深深的看着刘离,沙哑的道:“对不住。”
“对不住甚么?”刘离淡淡的道:“是捅了我三十九次么?无妨,反正捅一次也是捅,三十九次也是捅,如今伤口已然麻木,感觉不到疼痛了。”
梁任之却道:“上次我置刘非于险境,对不住。”
刘离的目光一动,看向梁任之。
梁任之继续道:“我想让你活下来,但我从未考虑过你的感受。”
刘离唇瓣颤抖了一下,眯眼看向梁任之。
梁任之自嘲一笑,道:“我总是自命不凡,出生在宗族贵胄,不满二十便即位成帝,感觉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我从不需要考虑旁人的感受,直到……你的出现。”
倘或刘非死了,刘离便是唯一的刘非,但梁任之错了,刘离根本不想成为唯一的刘非。
梁任之缓缓的道:“你把他看得,比你自己的性命还重要,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嫉妒……”
“让我守着你,”梁任之握住刘离的手掌,道:“不是以梁错的身份,而是以梁任之的身份,我愿意为你付出所有,包括我的性命,不只是为了偿还你,而是我真心的心仪于你。”
刘非刚离开屋舍,燕然走到他跟前,道:“我们谈谈罢。”
刘非点点头,道:“也好。”
二人来到府署的花园中,找了一张石桌坐下来。
燕然双手握拳,不安的抠着自己的指甲,道:“你……真的是北燕的四皇子?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