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我若出海去别的国家,咱们自己的银票人家是不认,金银何重,我就是带也带不了多少。幸好闽商告诉我,大不列颠那里的居民非常喜欢我们这里产出的丝绸和茶叶。咱们这的丝绸,便是佳品一匹也不过一两白银,在大不列颠可抵五十两白银,我在外漂泊半年,幸亏带了不少丝绸茶叶,以物换物或是换得白银,才换了这些难寻的宝贝。”
弘昭起了兴致,“竟然如此?三姐,那里的风土人情你好好给我讲讲。”
回去的路上,姐弟二人一边骑马一边畅谈,非但弘昭对远在海洋对面的国家产生了向往,连随行的士兵们都入了迷。
回到宫中,珠珠献宝一样奉上自己给额娘的准备的寿礼,是她学了以后亲自绘画的幼姝怀抱幼童的油画,那是她记忆中母亲的样子;以及带来的几套欧洲传统的女士服饰。
幼姝自然爱不释手,不过她更喜欢的,还是她送给弘昭的那件象牙雕塑,她看见的第一眼便发出惊叹:“这真的是一件难得艺术品!”若是在现代,会被奉在皇家博物馆中展出。
珠珠高兴的拍手:“还是额娘识货,这原就是大不列颠的一位宫廷雕刻家所作,不过他惹了那里的国王生气,国王要杀他的头,他的作品自然也就流落民间,还是机缘巧合之下我才能买下来。”
那件艺术品弘昭原来是不喜欢的,但是看到姐姐和额娘都对其赞不绝口,他也不禁珍视起来,一边打量一边在心里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我审美不行?
珠珠还给胤禛带了很多礼物,她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向胤禛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这半年多的见闻,还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成功的让胤禛带了一下欧洲洋人的假发。
更是展示了地球仪、望远镜、秒表等先进的欧洲舶来品,胤禛看着只是觉得新奇,但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直到珠珠拿出一把黑色的卡宾枪和“君主”号战舰模型。
珠珠指着□□黑色的长管,正色道:“皇阿玛,大不列颠那里的士兵,并非像我朝一样,手握长枪或者身配砍刀,那里的君主,命他们的工厂制造大量的枪支、弹药,弹药便会从这个黑色的长管里射出来,远处女儿不敢打包票,但是百米开完,只要瞄准,便是女子也能让人一枪毙命。”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榴弹炮、迫击炮、步枪、连发手枪,炮的威力和射程都远超于手枪,一炮下去,可将一里地内的人都炸死,将那一片的稻田和屋舍都化为灰烬。”
“更别提这艘战舰,女儿在海上就亲眼见过,他们的战舰可以用在战争中,几百米开完一炮就将几艘小船只都炸翻在海里,海上的人无一幸存。”
胤禛有些怀疑,“这些东西的威力真有你说的这么大?”
珠珠起身,请胤禛去武校场一起观摩。她命一个侍卫在一百米的靶子上绑了一只活兔子。
听到和硕慧安公主和皇上去了武校场,宫中除了站岗不能擅离职守的侍卫外,武将战士们都聚集在这里,几位皇阿哥也都逃课出来观看,连宫中好奇、胆子大些的小太监们也都扒着墙角看热闹。
珠珠套上不太合身的铠甲,有些不太娴熟的取出几颗子弹上膛,她屏气凝神,透过瞄准镜仔细地瞄准。满洲地姑奶奶自幼骑马射箭,珠珠作为皇室的格格,都是最好的骑射师傅去教导,她又喜欢,骑射功夫和她几个兄弟们比起来也不逞多让。
场上静默,几百双眼睛看着珠珠,只见珠珠瞄准后,轻轻叩动扳机,一颗子弹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胜似弓箭立弦一样射了出去,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兔子当场毙命,血溅了一地,而且扎根在地数米的靶子也被击倒在了地上。
众人哗然,都吃惊的张大了嘴,要知道那武校场的靶子,是用了最坚实的桑松木所作,寻常男子几十斤重的力气开弓连射出七八只箭在靶子上,都不能让那靶子有丝毫的晃动。慧安公主骑射功夫虽好,但力气绝不能和一位成年男子相比,更何况是这么远的距离!产生这么大的威力的,只能是这把看起来黑漆漆、不起眼的枪支了。
弘昭很是激动,从观看台的椅子上跳起来,“皇阿玛,这卡宾枪的威力果然不可小觑!远胜于我们使用的武器!”
弘时也很震撼,但嘴上仍称能:“可是三姐射击的是兔子,兔子毫无反手之力,我们的战士是头戴钢盔、身披盔甲的,还有一身功夫在手,自然不会像兔子一般任人宰割。”
胤禛抿着嘴,脸上看不出喜怒,不过弘时也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他自傲的大清战队,这几年来无论是平定青海还是驱准保藏,都战无不胜,岂会输给一支小小的枪支。
武将在场上激烈的争论起来,有像弘昭一样赞叹枪支的威力之大,觉得应该派人去海外大量采购回来,有的人像弘时一样认为不足为惧。
珠珠并没有和他们争辩,她吩咐侍卫,取一身士兵们常穿的铠甲,套在稻草人上,仍然放在了一百米的位置。
武将们吵得不可开交,谁都没有注意到台下珠珠的举动,直到在一片乱糟糟的争吵声,珠珠射出了第二颗子弹,子弹以不费吹灰之力射穿了铠甲,径直的穿过了稻草人的身体,穿过了铠甲的背面,然后落在几百米开外的地上。稻草人经过火药的摩擦,迅速燃烧起来,众人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和一片硝烟的味道,都沉默的闭上了嘴。刚刚那一颗子弹,就像一个巴掌打在了他们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