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只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痛直达脑海,弘昌帝攥着他的头发死死往上提,他不敢站起身,脸上还是那副谄媚阴柔的笑,“回陛下,老奴已经跟了陛下四十年了。”
弘昌帝松开手,孟海软了身子差点滚了一圈,他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扶了扶帽子又跪在弘昌帝身侧。
“四十年了?朕还是皇子的时候你就在了。”又是一阵笑,窗外的禁军刚刚松开的眉头再次皱在了一起。“朕竟然被他们隐瞒了这么久,二十多年啊。”
孟海心中一惊,头更低了。
“皇后,丞相,这两人竟把朕玩弄于股掌之中!”弘昌帝声音高昂,最后歇斯底里的喊出那四个字,猛地扔下桌上最后一个东西,那上好的砚台。
“啪!”漆黑的墨汁染在窗纸上,砚台撞在门框上一声闷响后掉在地上。
弘昌帝坐在座位上良久没有说话,直到孟海觉得头皮上的疼开始消退了,弘昌帝的声音才幽幽道,“皇后呢?让皇后来陪朕小酌一杯。”
“是,是,奴才这就去请皇后娘娘。”
孟海踉跄起身,走路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走到长廊尽头“吱——”的一声关上了门。
到了殿外,一阵微风吹过,孟海感觉自己又逃过一劫,长舒一口气,边走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帽子,他逃过了,一会的皇后娘娘,可就难说了。
孟海无奈摇摇头,示意门口的两个小太监,“快跟上来。”
“什么!”
皇后看着气喘吁吁的陆宥齐惊得一时间忘了作何反应,皇上去查了二哥?
桌上刚刚端上来的晚膳还冒着热气,皇后现在一眼都看不进去,她甚至都忘了让陆宥齐喝口水,焦急的在寝殿内走来走去。
陆宥齐从刚刚接到消息就来了皇后这,喘匀了气,陆宥齐低声说,“母后,年前父皇曾问过儿臣舅舅家中可还有其他兄弟可为大商重用。”
皇后差点一巴掌打在陆宥齐脸上,怒斥,“你怎么现在才同本宫说!”狠狠瞪了陆宥齐两眼。
“陆时宴那贱种在西北现在连装都不装直接如同常人一般行走,他手中必然有我们的把柄!”
皇后努力的让自己静下心来,奈何怎么也做不到,她手哆哆嗦嗦的按在茶杯上,却直接把茶杯拿了起来。
如果现在皇上已经查到了二哥头上,那岂不是接下去就会得知二哥手下的兵正是齐儿养的私兵!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怎么办怎么办……
皇后现在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分一秒都坐不住,“我要去找长兄!”
陆宥齐连忙拦住她,“母后不可!”
“母后稍安勿躁,儿臣来告知母后是想让母后早做准备,现在母后万万不可自乱阵脚,儿臣稍后就去告知舅舅。”
握住陆宥齐的手拍了拍,皇后跟着点头,深吸几口气算是镇定多了,对对对,她瞎现在可不能慌了神。
“齐儿你快去找你舅舅。”
皇后强装镇定的坐了下来,眼中的不安怎么也消不下去,她惶恐的盯着自己的手,浑然不知陆宥齐已经行礼告退,抬眼没见到人她才反应过来。
“不能慌不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