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哼一声在太监搬来的椅子上坐下,“不愧是柳侍郎养出来的好女儿,”一顿,皇后改口,“现在不是侍郎了,越了好几品,现如今是柳尚书。”
柳贵妃用手掩面呵呵一笑,“姐姐真是好记性,不过父亲为陛下效力多年,也是陛下体恤,把刑部尚书的职位交由父亲来做,是陛下的信任。”
伸手招呼着那帮宫女起身,柳贵妃佯装呵斥,“你们还真是被我管惯坏了,皇后娘娘来了也不知给上一壶热茶。”转头又是一抹笑,“姐姐别见怪,妹妹平日里性子随意惯了,这帮小丫头们便没了规矩。”
护甲在桌上划出一道声响,尖锐的声响听得人眉头紧皱,“要是妹妹管不好下人,便由本宫来管!”
皇后眼眸微眯,看着柳贵妃的视线好像要把人千刀万剐。
“还是不劳姐姐费心了,这几个小丫头随意些也好,妹妹还喜欢他们这般。倒是姐姐,自己的人可管好了?”
刚刚被端上里的一盏茶“砰!”的一声碎在地上,溅起的热水全都洒在了刚刚呈上来那宫女的脚下,“啊!”一声,那宫女倒在地上,又连忙跪下,不顾身上的烫伤求饶。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柳贵妃刚刚还舒展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皇后这是何意,妹妹命丫鬟给姐姐上茶,竟遭到姐姐这般欺凌!”
柳贵妃伸手急切的招呼一旁的宫女们,“快,快带她下去处理伤口,唤太医来,正是二八年华,可别留了疤。”
细眉微曲,见人被带了下去柳贵妃才长叹一口气,满是不解,“皇后娘娘今日来究竟是为了何事,莫不是就是来帮臣妾管教丫鬟,那还真是浪费了娘娘的一番苦心。”
皇后冷哼一声,语气阴森,站起身子俯身贴近柳贵妃的耳边,“你真以为曾远到了刑部就只能任由你驱使了不成?你说他若是再没了双手,可还能写出一个字?”
柳贵妃也低低开口,两人之间的谈话在房间之内没有第三个人能听到,“那姐姐不妨猜猜,他都告诉了我什么?不知姐姐还有没有必要砍掉他的双手。”
皇后气息一顿,猛地站起身,眼神阴狠扫向坐在座位上笑盈盈的柳贵妃,“很好,你最好能一直这般从容下去。”
无视那句话,柳贵妃盈盈起身,“姐姐还是少动怒的好,刚刚离得近,妹妹都能见到姐姐脸上的皱纹,可明显的很。”
说完这句,柳贵妃畅快的很,屈膝行了个标准的礼,“臣妾恭送皇后娘娘,初春路滑,娘娘注意脚下。”
“啪!”的一声,木门被大力撞开弹到窗上,窗纸被划开了一道缝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走。
柳贵妃也不恼,“皇后还真是直性子,”呵呵一笑吩咐道,“嬷嬷稍后派人把窗子修一修,本宫刚刚见到溪边冰面上尽是迎春花,可真是漂亮极了。”
“本宫要去瞧瞧。”
-
北境
即便是京城已经如春,北境仍旧是一片的白雪皑皑,一个接一个的伤病被抬下去,血腥味遍布整个军营,先前北境的守军慕容辽看着一个个伤兵直摇头,撩起帅帐直接冲了进去,门口的小兵反应过来想去拦已经来不及了。
“将军,您——”
陆时宴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小兵行了个礼,转身出去继续在帐外守着。
“慕容将军。”
慕容辽满面愁容,从战乱一直到陆时宴来的这几天他硬生生老了好几岁,鬓角的白发都愁出来了,北境现在这副模样,叛军与敌军沆瀣一气,这太子殿下怎么这般沉得住气。
“殿下!您倒是下令啊,那五万假冒的神玄营士兵现如今都已经到了北冥的麾下,这!简直就是打我大商的脸!”
前些日子驻地之中突然来了五万神玄营的兵,慕容辽也乐得自在,北冥与西良开战,他们北境多一些防守也是应当应分,他当时还在心中想太子殿下还果真是想得周到。
结果还没等两日,营中战火纷飞粮草都被烧毁,那群神玄营士兵竟然在夜里突袭守军,北境驻军折损过半,慕容辽被小兵叫起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一夜战火,第二日北冥突袭,守军折损过半又怎能对抗的了那五万神玄营和北冥大军,无奈之下,慕容辽领军后退数十里,连夜派小兵传讯陆时宴。
现在陆时宴带着十万大军压阵,退守的防线也抢了回来,可是哪能就有这般耗着,他们粮草也不够啊!
“殿下,莫不是您有更好的法子,您倒是和属下说说,属下如今上了年岁,禁不住。”
陆时宴浅笑一声,收起了京城给秦枫的传讯,“慕容将军不必担心,如今与西良的战场才是北冥最紧要之事,北境被我等击退,小太子没有骁王的吩咐不敢轻举妄动。”
慕容辽一个劲儿的点头,现如今他也看明白了,这哪是三个国家之家的争斗,分明是大商与北冥各国的皇位之争,战场上又扯出来了一个西良。
“我都懂,可是殿下,现如今我们可有什么策略,这里粮草,”脸上的褶子都皱成一团,慕容辽急得拍了拍手,“这也不够啊!”
陆时宴招招手,冷峻的眉眼染上一丝温度,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在北境这几天更瘦削了,他伸出手给慕容辽倒了杯茶,“将军暖暖身子。”
“北冥与西良的冲突只是个幌子,现在北冥最想要攻打的是我,但西良可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好机会。”
顾不上烫,慕容辽一口饮下,“您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