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泊谦黑眸中浮着懒散笑意:“就算是地主家的驴晚上也得休息吧。”
他单手撑着浴室的门框,俯身靠近刚洗完澡的祝京棠,鼻尖嗅着她身上的清香,“时间宝贵,我们去浴室再洗一遍怎么样?”
“滚犊子。”祝京棠走到床边,将男人放在床上的睡衣揉吧揉吧团成一团扔向他,“你的伤要想快点好,老老实实别碰水。”
前一晚被水泡了一会儿,第二天伤口边缘就有些发炎了。好在那药的药效足够好,多喷了一次药后终于是好了不少。
靳泊谦接过抛来的睡衣,低沉的笑声从唇角溢出,“知道咯,myprincess。”
Myprincess。
我的公主。
祝京棠靠在床头,床头的音响正循环播放着陈小春的《相依为命》。
而她脑海中却是不断在回响着靳泊谦的流氓音色说出来的‘Myprincess’,慵懒磁性,好听。
靳泊谦穿着睡衣出来时,就看见祝京棠正趴在床上,枕头处冒着微弱的手机灯光。
祝京棠感受到自己身侧的位置微微下沉,她头也没抬,认真玩着斗地主。
靳泊谦学着她的姿势也趴在床上,正巧她新开了一局。
他看了一会儿,实在是看不下去她这手烂牌了,伸长胳膊揽着她肩膀的姿势握着她的左手,“先出这个。”
祝京棠眉头一皱:“他们会有人炸我吧。”
靳泊谦指尖轻弹了下女人的额头:“不会。”
开局到现在,他已经把牌都算清楚了。
一手烂牌在他手上起死回生,最后还赢了,虽然赢的倍数不多。
祝京棠幽幽地看了眼表情傲娇,等着被夸的男人,她耸了耸肩,“你压着我头发了!”
靳泊谦将她的手机放回床头,将人换了个姿势揽在怀中,“这下没压你头发了吧。”
祝京棠脑袋靠在男人的胸脯上,隔着他薄薄的睡衣面料,感受着他呼吸时胸膛的上下浮动。
头一次见睡前这么老实的靳泊谦,她微微抬头瞥了一眼,蓦然撞进男人深邃漆黑的双眸。
两两相望,靳泊谦将人搂得更紧了些,嗓音沉哑:“睡不着吗?”
靳泊谦转过身,手肘撑在扶栏上,望着不远处车水马龙的街道,轻“啧”了声:“我都不在队里干了,这事和我说没用。”
“上面的意思是想让你回来把这件事收尾了再走。”大木自己说这话都不好意思了。
蒋绍棋和枭泰佑那案子其实早就结束了,现在这起完全是一个新案件,和之前那起根本没有关联,至少他们目前查到的是这样。
他老大一不缺钱二不缺工作经验,如今又已经退队了,现在临时把人喊回来办事,大木真不知道上面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靳泊谦垂着头,浸透在夜色中的面容更显张扬深邃。
橘黄的灯光洒在他身后,他的周遭像是染上了看不真切的朦胧雾气,没了以往的凌厉冷峻的气质,多了分慵懒和斯文。
靳泊谦淡定开口:“退伍申请都批下来,还让我回去,不合规矩。”
大木硬着头皮,弱弱回道:“没批呢,说办完这件事再给你批。”
“是吗?”靳泊谦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笑了两声,一时无言以对。
领导不愧是领导,心眼子是真多。
大木支吾半天都不敢说话。
透着森然寒意的声音从他的听筒里蹦了出来,“把档案资料整理好,先审,其他的等我回去再说。”
靳泊谦说完立马挂了电话。
他现在就算想回集团当个尽职的老板都没办法了。
想抽根烟缓缓思绪,手伸进口袋里摸了个空。
祝京棠推门走了出来,合上的包间门隔绝了身后的冷气,一股又一股的热浪朝她翻滚而来。
注意到男人摸兜的动作,她走到男人身侧,将自己的烟盒递到男人面前,从中抖出一根女士香烟,
“需要来一根吗?”
靳泊谦侧过身看着烟盒里墨黑的细烟,拿起一支叼在嘴角。
祝京棠将手里刻着浮雕梅花的墨黑打火机抛给靳泊谦。
她看了眼男人的神色,又缓缓移开视线望着对面熟悉的街景,“有棘手的事?”
青白色的烟雾从男人面前缓缓飘出,靳泊谦微微眯了眯眼,“不能一直待在你身边对我来说才是棘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