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在我们同喻澄夏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看着方瞬华一直为我布菜递水,又一时问好不好吃,又一时问是不是吃得习惯,实在是觉得无法忍受,于是大声喊道:“小花花你搞什么鬼啊?肉麻得我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了,还有,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了?我怎么之前一点没看出来?”
方瞬华十分镇定,轻轻笑了几声便对喻澄夏道:“那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呃……我不是要说这个,”喻澄夏皱着眉头,“你不是之前还喜欢沉……嗯,另一个人吗?怎么快就……”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方瞬华也皱着眉,“感情的事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
喻澄夏听着他苦恼的话,又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把筷子一拍,“弄不明白就别想了,小榕不错,比那个人好,前些日子我都以为你快死了,现在好不容易活过来了,就别想那些倒霉的事情了。”
“来来来,快多吃点菜,今天好不容易有肉吃。”喻澄夏朝方瞬华的碗里猛夹了几块肉片,又快速的为我布了些荤菜,“小榕你也吃,我还要感谢你救出我们小花花,你们多吃点,最好每天都相亲相爱。”
趁着喻澄夏低头猛扒饭的当口,方瞬华把自己碗里的肉片全部都挑给我,一边又说:“快吃吧,不然凉了。”看他望我的眼神,我自然知道,刚才的他说的那些话,虽然是喻澄夏起头问的,但有一大半其实是在说给我听。
我看着自己碗里高高堆起的饭菜,几乎完全不由自主的在甜蜜中沉沦,其实不管他是爱“沉音”还是爱“小榕”,我都并不介意。即使容貌和身份都是假的,但我并没有伪装自己真正的个性,没有掩藏真实的自己。
不知道当年扮作“陆明琛”的他是否也有同样的感受。
虽然在心底深处,分明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自己,以我对方瞬华个性的了解,他并不会如此轻率的爱上他人,并且态度亲昵得近乎莽撞。
但此时此刻,我并不想对此加以甄别。
我们之间的问题,并不仅仅在于彼此感情的确定,存在的障碍还有魔族与仙族、蛟龙族的同盟,虽然我并没有让魔族直接参与同人类的对抗,但实际上我与方瞬华仍处于敌对的双方。
我不可能永远隐藏身份留在他身边,而他也不可能撇下这里的一切随我回到委羽山。
既然在一起的时间这样有限,又为什么不抓住机会多享受一些他的温柔与爱意。
这样想着,似乎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我都能坦然相对,于是日子过得越发畅快许多。
我在离开委羽山时,虽然瞒住了所有人,却留下了自己的式神注意各方动向。目前收到的消息,仍然是一切没有丝毫的异样,原本一直劝我参战的烛光,这些日子也没有动静,倒是怡卿经常哭闹着要见我,却被亲信们拦截在我闭关之地的外围。
这些日子方瞬华都在教我学习那套剑法,他手把手的教习,时常会蹭到肩胛的位置,让我有些苦恼。那里是原羽所在的位置,敏感异常,加之许久都没有与人有过亲密的行为,心爱的人又在触手可及之处,我只觉得有些时候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欲望,只好常常在他靠近时不着痕迹的避闪。
他似乎有所察觉,又仿佛没有,不过在整个与“小榕”相处的过程中,青年都表现得十分守礼,除了那天表明心意的亲吻,就再没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小方还是蛮爱养成的==。。。
这天,在经过了拖延又拖延后,我终于能将那套剑法完整的演练下来。
我在小树林中等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青年说他今日有事,所以让我独自练习上几个时辰。不过他既然不在,这些剑法之类的东西对我来说根本就毫无兴趣,所以没过多久便起身回去。
在路过喻澄夏的营帐时,其中传来隐隐的争吵之声,其中夹杂着方瞬华的声音。我想了想,便停下脚步,想听个究竟。但他们的声音渐趋微弱,只能隐约听见“琳琅静”、“危险”等熟悉的词句,后来过了一会儿,我仿佛又听见方瞬华提到了“怡卿”。
袖子里的粉红小鸟又在窜动,因为每当靠近方瞬华时,它都表现得十分兴奋。我不忍心对它施加抑制的术法,为了防止被发现,只好暂时离开。
等我再见到方瞬华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喻澄夏将他扶进帐篷,两人都跌跌撞撞的,仿佛是喝了酒。
喻澄夏离开后,我独自照顾方瞬华。
青年的酒品很好,醉了也不太说话,只是双眼如同蒙了一层薄雾,带着微微湿润的水汽,修长的眼睫因为半阖的眼睑无力的低垂下来,脸色在白皙中透出些粉红。平日里锐利的气势淡了许多,让人顿觉颜色缠绵。
青年的外貌的确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在这种平常人显得狼狈的时刻,他却反而越发显得美貌非凡。
微微摇曳的烛光下,我拧干布巾为他擦拭额际,直到嘴唇,那原本淡色的双唇在水分的刺激下显得红润了少许。我在灯光形成的暗影中心中微动,终于忍不住低下头,覆上青年的嘴唇。
起初只是简单的接触,而后青年似有所感般,伸出舌尖轻轻挑动着我的唇瓣。
一切都仿佛混乱起来,全部的欲望都在这一个深深的吻中被激起,汹涌而澎湃席卷而来,几乎将我淹没。等我好容易挣扎着结束这个亲吻,才发觉自己已经被青年紧紧箍在怀中,那布巾还捏在我手中,却早已被揉做胡乱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