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沉默了一刻,“赵澜之,你是有多喜欢他。”说完,就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男孩一时有些茫然,沈言没带他走,他是逃过一劫了吗?
赵澜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对男孩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唐乔不太放心赵澜之,便充当了他的司机,把他和男孩都送到目的地,才载着沈唯辰回家。
一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沈唯辰才感叹地说了一句:“我没想到三爷会和澜之哥闹在这种地步。”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倒比较惊讶,以赵澜之心高气傲的个性,居然到现在才下定决心离开沈言。”
“再心高气傲的人在自己爱的人面前,也不过是卑微的普通人。”
“可爱情之中,每个人都应该是平等的。”
沈唯辰笑了笑,“那是因为你没有尝过求而不得的滋味才这么说。”
“谁说我没尝过?”
上辈子的事情对唐乔已经太久远了,但他还是能记得以前自己对沈慕刻苦铭心的爱恋,以至于他现在想起来,就……恨不得重重地扇自己两耳光。
“什么?”沈唯辰显得很震惊,“是谁?”
幸好唐乔反应及时,马上就脱口而出:“你啊。”
“我?”
“对。”唐乔一本正经道,“你忘了在ny的时候吗?有一段时间,你吵着闹着要和我结束床伴的关系,我找你你也不理我……”
“哦。”沈唯辰想让自己显得愧疚,但更多表现出来的却是高兴和得意,“你不知道吗?情场上有一招叫做‘欲擒故纵’。有的时候死缠烂打未必有用,收放自如才最重要。”
唐乔听得直想笑,“这么说,你还是情场高手啊?”
沈唯辰慢慢凑近他的脸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只可惜,依然抵不过你。”
唐乔眼底泛起一丝涟漪,“别闹,我要开车。你想出车祸和我殉情吗?”
沈唯辰微笑起来,低声道:“以前难受的时候,我还真这么想过。”
唐乔沉默了片刻,在等红绿灯的空隙中,握住了沈唯辰的手,坚定道:“这种话,我以后不会让你再说第二次。”
陶柏回到家后,跌跌撞撞就往床上走。
李素婷尖叫道:“你又去哪里了!两天一夜,又是去赌场了吧!”
陶柏不耐烦道:“你既然知道干嘛还问我?别吵,我困死了。”
李素婷直接就把陶柏往床下扯,“你还想要你的手吗?上次的教训你忘记了?!你不是向我保证过吗,再赌就砍手!”
陶柏也恼了,一把推开李素婷,“我说你烦不烦啊!”
“我是你妈!”李素婷嚎啕大哭,“你居然对我动手?”
“我都说了,我以后不会输的!”陶柏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叠钞票,“你看看这是什么?钱啊!你有能耐你去赚啊!”
李素婷愣了愣,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陶柏骂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儿子!”
陶柏一身戾气地站了起来,“吵死了!你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不能闭嘴就赶紧滚!”
李素婷面对着比自己高一个多头的儿子,一脸惊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陶柏很满意她的反应,又跑去补眠了。
当初不顾丈夫的反对,李素婷跟着陶柏来s城已经有好几年。她本来只是想让陶柏在城市里开个店面,买套房子,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谁知道没几年,陶柏就变成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赌徒,一天到晚除了赌博就是睡觉。他们在老家已经负债累累,现在在s市只是租了地下室他们都快负担不起了。
李素婷看着呼呼大睡的陶柏,不禁心如死灰。在老家,她还有老老实实的丈夫可以依靠,但是在这里,她已经无依无靠……
陶柏再次醒来的时候,肚子咕咕地在抗议。狭小的地下室里暗无天日,他叫了句“妈”。
——没有人回答。
陶柏也不在意,他在地下室里搜寻了一番,把所有的钱都找了出来,揣在口袋里晃晃悠悠地出门了。
陶柏随便买了两个面包边吃边走进赌场。进出赌场的人大多数都是体面的男男女女,像他这副落魄模样按理来说还没进去就会被拦下来。不过守在门口的保安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愣是让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不仅这样,陶柏一进去一个侍应生就迎了上来,“陶先生,还是玩老花样么?”
陶柏最近运气不错,大赢了几笔,正是得意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更刺激的?”
侍应生客气地微笑着,“当然。”
陶柏的运气似乎很好,一连几天都是满载而归。陶柏手上的筹码越来越多,玩的也越来越大,到后来几乎吃和睡都是在赌场里解决。
可没想到一个星期后,陶柏的好运似乎走到了尽头。他却仍旧不知道收敛,下的赌注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几天的积蓄顷刻之间荡然全无。
但此刻的他已经赌红了眼,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下一把上,他总觉得,下一把他一定能彻底翻身。别说现在没有人来劝他,即使有,他也停不下来。
当身上一无所有的时候,陶柏走上了老路——借高利贷。在赌场里混了那么久,连经理都认识了陶柏,在知道他的困境后,经理毫不犹豫地向他伸出了援手。
等到陶柏意识到自己欠下的数额是一个天文数字的时候,他早已无路可退。
赌场经理面带微笑地报了一个数字,“陶先生,请在一周之内把这笔钱换上。”
陶柏干笑道:“没、没问题……只要你们再借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