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潮听到这个“撑”字,心里不太舒服,还想说些什么,楚泉便兴致勃勃道:“我记得这里有一个很大的青楼,穆川曾经就在那里……也不知道穆川和舒容德如何了,想必还相守在一起吧。”
殷云舟开口欲告诉楚泉实情,却被燕熙潮拦了下来。“这么多年了,想来他们也搬走了吧。”
“嗯,若是能再见到他们就好了。”
燕熙潮柔声道:“以后会有机会的。今天走了一天了,也累了,我们该找间客栈歇一歇了。”
楚泉笑了笑,“我还记得那间青楼名字取得别有深意,好像叫‘与谁同坐’……当时我只顾着其它的事情,竟没有好好在那个地方玩了一番,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错过了。”
殷云舟一听,连忙去看燕熙潮的脸色,意外地发现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怒意。
“你想去就去吧。不过还是要先去吃点东西。”
三人来到苏雅城最有名的酒楼用了午饭,又在茶楼里坐了一下午,等到夜幕降临,楚泉立刻就提议去与谁同坐。
燕熙潮自然是要陪他去的,可殷云舟说什么也不太想去那种地方,支支吾吾道:“皇上皇后去就好,臣在客栈里等你们回来。”
楚泉眨眨眼睛,嘲笑他:“殷云舟,你也过而立之年了,该不会还没有享受过……”
殷云舟被楚泉说得满脸通红,但又不敢发作,只能道:“皇后别管臣了,赶紧去吧……”
楚泉被殷云舟脸红的样子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燕熙潮的目光一直落在楚泉身上——尽管他根本看不清这个人是如何笑的。
想必也和从前差不多吧……潇洒中带着狡黠的笑容。
听着楚泉真心实意的笑声,燕熙潮突然有种错觉,仿佛现在还是在十年前,他和楚泉携手来到这座城池,满怀希望。
可惜,这只是错觉而已。
☆、
燕熙潮这次和楚泉一起出来,就是想要楚泉玩个痛快。燕熙潮处处依着楚泉,就连楚泉在与谁同坐里和几个小男孩“打情骂俏”,他也只是黑着脸把人支走了。
青楼房间的布置总是格外暧昧,光是置身其中,就会让人产生某种欲念。有一些楚泉手中拿着酒杯,一口一口地喝着酒,酒水沾了唇,在烛光下显露是一片温润的色彩。
燕熙潮凑了过去,声音低沉:“让我也尝一尝这酒的味道。”说着,燕熙潮凑了过去,在楚泉的唇上舔了舔。
楚泉一愣,随后头转了过去,“我为皇上斟酒?”
“不用。”燕熙潮眼底浮现出笑意,“我已经尝够了。”他这样说着,脸上却写着依依不舍。
“皇上没看见我正在兴头上么?来青楼不找些美人作伴有什么意思?”
“楚泉。”燕熙潮的声音瞬间冰冷,“我曾经说过,我不会再吃醋。你同谁欢好,我要了那个人的命便是。想必你也不希望刚刚那几个漂亮的男孩子命丧黄泉吧?”
“燕熙潮,”楚泉冷笑一声,“你这样有意义吗?就算没有别人,我也不会再爱上你。”
“我知道。”燕熙潮干脆地说,“可是我还是会那么做。”
“真是个暴君。”
燕熙潮笑了起来,“你到现在才知道?”
楚泉又喝了几杯酒,酒意渐渐泛了上来,他环顾四周,芙蓉帐暖,烛光焰焰。他放下了酒杯,笑道:“燕熙潮,我们来做吧?”
燕熙潮的表情凝固了,显然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什么?”
楚泉勾勾嘴角,“既然皇上不允许我找别人,我是个正常的男人,皇上又这般的国色天香,我只好请皇上满足我了。”楚泉顿了顿,“当然,若皇上愿意当下面的那个,我自然是更高兴。”
燕熙潮走过去把楚泉抱上了床,“你可是朕的皇后,应该自称‘臣妾’。”
楚泉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燕熙潮替他解开衣服,他也相当配合。就是十年前,两人欢爱时,楚泉也要为谁上谁下的事情争执一番,现在见他如此温顺,燕熙潮竟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事后,楚泉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燕熙潮耐心地替他擦拭身体。楚泉突然说了一句,“燕熙潮,其实这样挺好的。”
“什么?”
楚泉笑笑,“就是……只谈欲,不谈爱。”
燕熙潮停下手上的动作,在楚泉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
明明身体这么的贴近,他为什么还是觉得始终怀里的人,从来没有回来过。
几人在苏雅城玩了几天才来到慕河边,殷云舟召唤前往忘川河渡口的小船。经过一片混沌,楚泉见到了久违的忘川老人。
楚泉昏迷的几年,照顾他的都是这位老人,楚泉嘴上没有说什么,其实早就把老人当成了他在这个世界少数的几个亲人之一。三年前,楚泉离开忘川河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他很不喜欢这个地方。这条忘川河,见证了他当年的自残自贱,埋葬着他的愚不可及。
老人见到他们三人,也不惊讶,命人收拾出了三间客房,就让他们自便。殷云舟长期跟着忘川老人修炼,这里对他来说就是半个家,住得相当习惯。可楚泉就不一样了。
当晚,他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最后,他干脆坐了起来,透过窗,看着外面茫茫的河水,感觉胸闷得慌。他刚想起身出去走走,就听见一阵越来越近得脚步声,楚泉犹豫了会儿,还是躺了回去。没想到,来人并没有进来,只是在门外停留了很久。楚泉闭着眼睛,似乎也能感觉到那人几乎要将他燃烧的,灼热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