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染疑惑:“阿月,你是怕他们来找麻烦吗?不如我们再换个地方。”
叶浅夕摇头:“我们才搬来又要换么?我并非惧她,只是药堂一旦关门,许多穷苦百姓要去哪里看病?我娘当初开药堂就是为了百姓。若我与人相争,只能争个输赢,那这药堂就得闭门,你也知道这上京医药贵重,若是我们也不开了,那百姓们怎么办?”
卿染不说话了。
这仁和堂是唯一一家男女医都有的药堂,哪怕改名换地也有许多人慕名而来。
上京城自分南北,南城靠皇城是达官贵人们的居所,那里的女医只为贵人看诊,与贵妇千金们相处久了,自诩清高,从不坐诊,有学问的女医更是不愿来此贫地。
城北医馆大夫诊金昂贵,仁和堂医药共存,不收诊金只勉强收个药费,若是关门只怕百姓无处寻医。
前堂事毕,叶浅夕才回到后院,举目间,现一男子正倚在院中的桃树下,一手搭在曲起的膝上,一手垂落在地,双目紧闭。
许是他倚靠的力量急促,雨后残存的桃花花瓣正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他黑色衣衫上。
叶浅夕先是疑惑,随后轻唤他一声,“公子?”
见他没有反应,才警惕地向前走去,忽又想起昨夜遇见的蒙面人。
她仔细闻了闻只有竹叶清香,并无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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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近些才被其样貌吸引,着其人面如俊逸雄风,硬朗刚毅,长睫盖住双眸,浓眉微锁,只是那薄唇微微白。
叶浅夕本也不是会痴迷美色的女子,略略望了几眼,便伸手去拿他的手。
许是常年握刀,苍劲有力的手肘,只是隔着衣袖便可摸出硬朗的肌肉。
她将手腕翻转,果不其然,手掌粗糙带茧,叶浅夕将帕子盖在他的手腕上,伸手为他诊脉。
只消一刻,绣眉微蹙,竟,如此重的内伤,内伤?方才莫不是他出手相助?
正在思索时,一只黑色的蛇吐着芯子正盯着她,叶浅夕还从未见过黑色的蝰蛇,若是将这蛇拿来泡酒…
她心中正有想法,那蛇也正看着她,似乎没有恶意。
她一伸手,那蛇便毫不犹豫地攀上她的掌心,叫来伙计,将人扶去里屋,又将治疗内伤的药丸给他服下。
日头渐渐西落,蒲月推门而入,叶浅夕正坐在案几旁喝着茶。
她风风火火地赶来就是听说了不得了的事。
果然,见小姐房中有一陌生男子,她惊愕地站在门边,缓过神来百般不愿。
怒气冲冲地指着榻上的男子问道:“小姐,他是谁?你怎么可以让陌生男子睡在您的榻上?”
说着就要撸起袖子准备将他扔出去。
叶浅夕将她的手腕捏住,阻止道:“他伤得很重,院内住了些病患,无处安置,我才让他呆在这里,无碍的。”
“那,那怎么可以?小姐你还要出阁呢!”
叶浅夕无奈,敲着浦月的脑袋,轻道:“你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在医者眼中,只有病患并无男女。”
蒲月不接受这样的观点,叶浅夕不管蒲月在身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提起裙摆走出屋外。
可蒲月却喋喋不休,她实在受不了便停止脚步,转过身。
正准备说些什么,肩上那只小蛇吐着芯子盯着蒲月。
霎时蒲月身子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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