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将她当作昂贵的物品,待价而沽,对外宣布“梳拢”,开卖她的初夜。最后花落鸾州城知府的小舅子手上。
漠彩离开那日风头无二,教坊人人艳羡,但她脸色却十分忧愁,三步一回头,最终才离开教坊。
次日,天还未亮,教坊一众姑娘尚在艳羡的梦中,漠彩便吓得逃回来了,哭泣求饶的声音惊动整个教坊。
姑娘们尚来不及穿衣,便纷纷打开门,探出头,看向楼下跪在大堂之上的漠彩。
“嬷嬷,我不要去,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他的脸上…身上…尤其是那身下…”
漠彩的话还未说完,她口中可怕的男人便携带小厮踹门而入,将她摁倒在地上。
那男人满脸毒疮,模样丑如凶兽:“你这个婊子竟然嫌弃我脏?呸!今天我就当着你这群姐妹们的面,要了你这个婊子,看你以后还怎么嫌弃我。”
漠彩无助向嬷嬷求救,她在外逃了一夜,却是最终又回到这个卖掉她的地方,心里抱着最后一点期冀,骐骥嬷嬷们救她,但嬷嬷们并没有出声。
教坊背后的主人便是鸾州城知府,她们自然不敢得罪知府的小舅子。
姑娘们自然不敢看,吓得躲进屋里啜泣。
郁娘那时候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胆子,冲出去救漠彩,可她只是个孩子,方一来到堂下,便被小厮一脚踹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只记得等到她醒过来,那个满脸毒疮的男人系着裤腰带,从漠彩身上离开。
路过她身旁时,男人俯下身,用他那双肮脏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咧嘴笑道:“小妮子,你这张脸长得不错,等你及笄了,我就把你也给收了哈哈哈哈哈……”
那种被盯上的恐惧像是毒蛇伸出了蛇信子,一寸寸攀上她的身体,她不住颤栗,几乎要被吓得呕吐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那么害怕那个马夫。
他让她想起来那段恐惧战栗、刺骨绝望的往事。
谁来救救她?救救漠彩姐姐?
没有人来救。
后来,漠彩被男人带回去,没多久便死了,而男人在漠彩死后的次日,也死于难以言说的花病。
死时,浑身皆是脓疮,腐烂发臭,无人敢靠近。
他没能活到郁娘的及笄。
郁娘常常在想,可能这是漠彩姐姐最后一次帮她。
“郁娘子……郁娘子……”
门外,苏子的呼喊声越来越焦灼,许久没有听到回应,他咬咬牙推门而入,一进来便见到郁娘倒在地上,吓得脸色一变,慌忙冲到跟前。
“郁娘子……”
郁娘睁开眼,眼中薄雾朦胧。
苏子舒口气,还以为她昏厥过去了,伸手扶她,见她好似灵魂飘出身体,神情呆愣愣的,他轻声询问:“郁娘子,你真的还好吗?”
郁娘点点头。
“你若是困了,去床上歇息吧,我把饭菜端给你。”
“不用这般麻烦,我不饿,苏子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苏子看着郁娘说话时心不在焉的样子,想起师父的叮嘱,又说了些宽慰话,让郁娘回去向殿下告状,殿下一定会给她出头的。
郁娘不作声,只是无助的想,祈明月是南廷玉舅舅的女儿,又是南廷玉未来的良娣,他会为了她而得罪祈明月?得罪祈风吗?
“苏子,今天谢谢你。”
苏子挠挠头:“郁娘子你不必感谢我,真正救你的人是我师父。”
郁娘声音恍惚:“我欠裴老先生的人情,怕是还不完了……”
“师父心地善良,他老人家不需要你还人情的,你不要心里有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