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谁,不言自明。
做出决定后,郁娘垂下乌黑的浓睫,粉腮朱唇在烛火中昳丽动人。
再抬起头时,眼波流转,美目含情,三分羞,七分怯,伸出手一只葱白纤手徐徐探向南廷玉。
南廷玉只着白色里衣,衣襟松垮散开,衣带虚虚系在腰间。
她的食指勾住他的衣带,不过是轻轻一扯,衣带便散开,露出覆着一层薄肌的宽阔胸膛。
南廷玉喉结明显滚动了下,抬起手似乎想要触碰郁娘,郁娘见状,主动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声音甜如裹着浓稠的酥糖沙蜜,勾着声声魅惑。
“殿下,奴婢哪儿香?”
南廷玉的手忽然收紧,叩住她的下颚,吻铺天盖地而来,红纱在两人身旁翻滚颤动,飘飘扬扬。
似是嫌弃麻烦,他一把扯掉所有帐幔,随手扔在边上。
郁娘只觉得呼不过来气,预想中的手段只使出来第一招,便已经无力指山卖磨,她低低呼吸,声音绵密柔长,两只手求饶般攀上南廷玉的臂膀。
指甲划出细细长长的痕迹,却不及他落在她身上的十分之一痕迹。
意识逐渐飘远,飘到云端之上,脚底轻轻的,身子也轻轻的,绵绵软软,仿佛要化作一滩水。
一滩被风吹得摇摇摆摆,无处可逃的水。
它没有形状,但可以被捏出任何形状。
便是在水流冲击到最高点的这一刹那,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却依然步履艰舛。
她走错了方向。
不想随意被人欺负,便想着要去做最有权势的丫鬟,可真正应该要做的是最有权势的主子。
恍恍惚惚时,她听到南廷玉压抑着喘息,回答她先前的话。
“哪儿都香。”
很香很香。
沁入心肺,直让人欲罢不能,想永远埋在她的身子上,贪婪的享受她的气息,她的柔软。
他眼神中的火未曾熄灭,反倒被她这摊水激得越发汹涌澎湃,连绵不绝。
他看着她,眼神如火烈烈。
郁娘实在没了精神,只觉得乏力酸软,眼皮慢慢合上,昏倒在男人的臂弯之中。
饶是在睡梦里,依然察觉到密密麻麻的吻。
他们纠缠在一起,紧紧的,深深的,如缠绕的紫藤花,铺满整个床,在红纱帐幔中开出一簇簇美丽妖冶的花朵。
南廷玉做了一场梦,神游于虚空,飘忽神乎,耳畔时不时传来声音,是女子温柔轻甜的呼喊。
“殿下,你喝喝罢。”
“殿下多喝点吧。”
再然后便是烈火灼烧,女子的声音化作一声声破碎的呢喃,偶尔间杂着求饶。
她是谁?
声音熟悉,气息也熟悉,他想要更近,更近的贴上她,这样便似乎能削弱他脑海中的连绵火海。
火海在睁眼的那一刹那,瞬间化作废墟上的灰烬。
南廷玉一时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眼前的画面慢慢清晰,雕刻着鱼戏莲花图形的房梁横亘在上空,迎着窗纸洒进来的晨光,画面一半晦暗一半明朗。
他半边脑袋隐隐作痛,皱起眉,捂着脑袋,翻身而起时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掀开被子的动作倏然僵住,他慢慢侧目看向身旁仍在熟睡中的人。
郁娘身体蜷缩作一团,乌发悉数垂下来搭在肩上,半遮半掩住满是痕迹的胸口。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将脸涂得黑乎乎的,而是露出本来白皙素净的肤色,似乎有些不舒服,眉心微微蹙起,神情很是苍白,唯一的颜色便是耳垂上被咬出的浅淡红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