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言乐。”厉九川冲茫然的黄天帝子招手,“待会就看你表演了。”
看见言乐迷茫的表情,厉九川脑海里闪过千思万绪,最后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原本冰冷锋锐的气质顿时有些化开。
“这可是真正的帝子战,他们都等着呢。”
这也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白帝子转身回到宫殿,在踏入门扉的瞬间消失不见。
……
寓七三静悄悄地站在飞檐的阴影里。
得益于虎都工匠的骄傲,他们把君王的殿宇都建造得格外宽阔恢宏,像这样能够躲藏的角落数不胜数。
当然,若非白帝子遣散了所有护卫的力量,他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地进来。
寓的传承虽然是标准的金德,但他是靠斗场尸体“捡”来的,侥幸大难不死还得了份传承后,他的人生就一路高走。
不仅拿下一帮小弟开了自己的斗场,还成就了体兵,甚至离刃兵也就一步之遥。
他总认为那些看似高高在上的人物只不过是运气比自己更好,只要机缘足够,帝君,也当得一当。
凭借【寓】的特性,他把自己的气息隐藏得极为不起眼,真的就像一只藏在屋子角落的老鼠。
这也是他得意的地方,传承种终究只是野兽一类的东西罢了,生来就有各种各样的本性,只要依着它们来,自然就能修成神通。
不像那些满口仁义道德自诩“正统”的传承者们,口口声声说要保持什么人性,非得跟传承种逆着来,呵,能修成什么大道!
只要能捡到帝种的漏,自己早晚……胡思乱想到这,寓七三突然发觉围着脸的面巾微微有些飘动。
他下意识伸手轻轻往回拉了一下。
不是说这东西有什么用,而是【寓】就喜欢这样,戴着它觉得舒服,有种偷偷摸摸的窃喜感。
然而直到此时,他才惊恐地察觉问题所在。
吹动面巾的风,正是从他后颈处过来的。
“你在看什么。”
幽灵似的声音悄悄地道,它不是疑问,而是平静地质问。
充满了透入骨髓的酷寒。
寓七三张了张嘴,半晌后才看见自己飞速皱缩干瘪的皮肉,直到化为飞灰,他都不曾看见自己的敌人。
准确的说,他曾经看见过一眼,就在那宫殿的台阶上,站在黄天帝子身后的锐利苍白。
……
西金边境。
巨幅的【帝江门】映出言乐温润俊朗的面庞,他眉心一点朱赤,正黄色袍服层叠繁秀,麟纹威严,显露帝子不凡气度。
他脚下长长的白玉阶上站着英武的麒麟卫,哪怕四周尽是环绕之敌,却有种神灵俯视人间之淡漠。
聚集的人堆顿时嘈杂起来,尤其是女性传承者的声音格外喋喋不休。
“天啊,这就是现今的黄天帝子吗?”
“果真是不同凡响。”
“看起来实力就很强,他衣服上都是神通显化的烙印,哪怕抢到一片布都够参悟一辈子了。”
“呵呵,你要人家一片布,人家要的是你的命!”一道突兀的冷笑响起。
正南门处走出来一群水师,为首的男子一头雪发,容颜俊逸,双目熠熠生辉,只是面色忧愁,眉头紧皱。
发声的是他身旁随行的一位紫衣老者,其衣冠板正,左边胸襟上绣着一把断流刀,比起其他洒脱的水师袍服,显得严肃克制。
他虽然两鬓皆苍,声音却洪亮硬朗,“帝子战意味着什么你们不清楚吗?五方乱战,天下献祭!到时候还能有什么生灵活着?”
“哪里来的老头……”有不满之人嚷了半句,就被旁人拉住。
“不要命了?!这是上水渡的专司刑罚大长老,管域五方,世间有大灾祸,大劫难时方才现身,将集众生之力度过大难啊!”